小船很快便驶进了自由水域,驶离了礁石,驶离了战争,驶出了炮弹的射程。
渐渐地,起伏不平的大海开始明亮起来,曾被黑暗突然遮住的光带越来越宽,形状各异的水花溅散成一根根光束,点点白光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波动。天亮了。
小艇逃脱了敌人,但最困难的还在前面。它逃过了炮击,但是还没有逃过海难。它只是大海上一条小小的船,没有甲板,没有帆,没有桅杆,没有罗盘,只有一双桨;在大洋和风暴面前,它犹如任凭巨人摆布的微粒。
这时,在这片广表和寂静中,坐在船头的水手抬起那张在晨光中泛白的脸,死死盯着船尾的人,说道:
“被您枪杀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