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进了二楼的房间。
“什么也看不清。”他咕咬说。
奄奄一息的冬唱在抽搐和嚎叫。拉杜转过身来:
“别叫了!闭上嘴,你这个后知后觉的公民。我不管你了,我不屑于结果你。去你的吧。”
他不安地用手拢着头发,瞧着冬唱说:
“见鬼,现在该怎么办呢?一切倒算顺利,但我没有武器了。我原本可以开两枪的,可这两枪都被你浪费掉了,你这畜生!还有,我眼睛被烟熏得好疼。”
他摸摸被打烂的耳朵,说道:
“唉哟!”
接着又说:
“你打掉我一只耳朵又怎么样呢?我倒宁可丢耳朵,它只是个摆设。你还砍伤了我的肩膀,不过这没什么。去死吧,乡巴佬。我宽恕你。”
他注意听,矮厅里仍然是一片可怕的嘈杂。战斗空前激烈。
“楼下看来还不错。不管怎样,他们在喊国王万岁,他们在庄严地死去。”
他的脚碰到地上那把马刀,他拾了起来,对不再动弹,也许已经咽气的冬唱说:
“你瞧,臭猩猩,有没有这把刀,其实我都无所谓。我是舍不得才洽起来的。我需要的是手枪。你这个臭野人,见你的鬼去吧。呵,我该怎么干呢?我在这里毫无用处。”
他在厅里往前走,想辨清方向。突然,他看见中央柱子后面有一张长桌,桌上的东西在黑暗里隐隐发光。他伸手摸摸。这是武器:喇叭口火枪、手枪、短枪,它们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似乎只等人们去取。这是被围困者为战斗第二阶段储备的武器,这是个军火库。
“有吃的了!”拉杜惊呼道。
他欣喜若狂地扑了上去。
这下子他变得可怕了。
在摆满武器的桌子旁边,是通往各层楼的楼梯门,门大开着。拉杜扔下马刀,双手拿起两支双发的手枪,朝门下的螺旋楼梯乱射,接着又抓起一把喇叭口短枪射击,接着又抓起装满大粒霸弹的火枪射击。火枪喷出了十五发子弹,像连续射击一样。于是,拉杜险了口气,用洪亮的声音朝楼梯下面喊道:“巴黎万岁!”
接着他又抓起比头一支火枪更粗的火枪,对着圣吉尔式楼梯弯曲的圆穹,等待着。矮厅里的慌乱是难以形容的。这件出其不意的奇袭粉碎了被围困者的抵抗。在拉杜的三次射击中,有两枪打中了敌人:一枪打死了木梭标兄弟中的哥哥,另一枪打死了乌扎尔,也就是德盖兰先生。
“他们在上面!”侯爵喊道。
这声喊叫使他们放弃了工事,争先恐后地往楼梯上跑,比惊弓之鸟逃得还快。侯爵催他们快逃。
“快点,”他说,“勇敢地逃,都上三楼。在那里我们再重整旗鼓。”
侯爵是撤离工事的最后一人。
这种勇气拯救了他。
拉杜埋伏在二楼楼梯口,手指放在火枪的板机上,等待着溃军。头一批人一出现在楼梯拐弯处,便被迎面而来的枪弹击中,纷纷倒地。如果候爵也在第一批人中间,那就死定了。拉杜转身去换枪时,其他的敌人便乘机上了三楼,侯爵走在最后,走得最慢。他们以为二楼都是进攻者,所以不敢停留,一直上到三楼,上到镜子大厅里。那里有铁门,那里有导火索,在那里不是投降就是死亡。
和被围困者一样,戈万也对楼梯上的射击感到吃惊,不知道这支援兵来自何方,但他顾不得去想,就趁机和手下人越过工事,用剑将被围困者逼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