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找你!”萝莎回答,她为了爱情,已经顾不了害燥,“我筒直就没有想过别的。”
萝莎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美丽,高乃里于斯忍不住第二次把额头和嘴唇凑到铁栅上去,这无疑是为了感谢那位美丽的姑娘。
萝莎又像头一次一样躲开了。
“说真的,”她带着年轻姑娘们心里都有的挑逗的意味说,“我常常因为不识字感到难过,可是从来也没像你的奶妈把你的信给我送去的时候那么难过;我拿着那封信,那封信跟别人都开口,可是见了我这个可怜虫,就变成个哑巴了。”
“你常常因为自己不识字难过吗?”高乃里于斯说,“在什么情况下?”
“真的,”姑娘笑着说,“在看所有写给我的信的时候。”
“你也收到过信吗,萝莎?”
“有好几百封呢!”
“可是有谁写信给你呢?……”
“有谁写信给我?首先是所有在布依坦霍夫广场上走过的大学生,所有到校场去的军官,所有的职员,甚至还有在我的小窗口看见我的商人。”
“所有这些信,我亲爱的萝莎,你接到后怎么办?”
“从前,”萝莎回答,”我找个女朋友替我念,我觉得很有趣;可是从某一个时候起,浪费时间去听这些傻话有什么用处呢,从某一个时候起,我就把它们烧了。”
“从某一个时候起!”高乃里于斯嚷道,眼睛里充满了爱情和快乐。
萝莎红着脸,垂下了眼睑。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高乃里于斯的嘴唇凑过来。唉!他的嘴唇碰到的只是铁栅栏;然而,尽管有这道障碍,他的嘴唇还是把最甜蜜的吻的火热气息,送到了姑娘的嘴唇上。
萝莎碰到了这烧着她嘴唇的火焰,脸一下子变得和在布依坦霍夫他受死刑的那一天一样苍白,说不定还要更苍白呢。她呀的叫了一声,闭上美丽的眼睛,带着那颗砰砰跳动的心逃走了,一边逃,一边徒然地用手压制着她的心跳。现在只剩下高乃里于斯一个人了。他只好嗅着留在铁栅栏间的、萝莎的头发的甜蜜香气。
萝莎逃得这么匆忙,竟忘记把那三个黑郁金香球根还给高乃里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