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实对你说吧,格里弗斯先生,”望拜尔勒回答,“我也许以前起过逃走的念头,不过现在决不会再这样想了。”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格里弗斯说,“小心提防你自己,我也要同样小心地提防你。尽管这样,殿下还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是不是说没砍掉我的脑袋?……谢谢,谢谢你的美意,格里弗斯先生。”
“一点不错;你看,德维特弟兄现在不是老实了吗?”
“格里弗斯先生,你说这种话太可恶了,”望拜尔勒一边说,一边掉过头去,为了不让对方看见他那厌恶的表情,“你忘了这两个不幸的人中间,有一个是我的朋友,另一个是……另一个是我的教父。”
“不错,可是我也记得他们两个都是阴谋造反的人。再说,我说这番话也是出于好意。”
“啊!真的!那就请你解释解释吧,亲爱的格里弗斯先生,我还不大明白。”
“好,如果你留在哈尔布吕克先生的断头台上……”
“怎么样?”
“你就不会再受任何折磨了。可是在这儿,我也不打算瞒你,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谢谢你许下的诺言,格里弗斯先生。”
犯人讽刺地对老看守笑笑,萝莎在门外用一个充满甜蜜的安慰的微笑回答他。
格里弗斯朝窗口走去。
天还没完全黑,在苍茫的雾霭中,还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一望无际的景致。
“这儿的景色怎么样?”格里弗斯问。
“很美丽,”高乃里于斯望着萝莎回答。
“是啊,是啊;能看得很远,能看得很远。”
这时候,两个鸽子看见这个陌生人,尤其听到了这个陌生人的声音,惊慌地离开了它们的窝,心惊胆战地飞入雾霭中不见了。
“啊!啊!这是什么?”格里弗斯问。
“我的鸽子!”高乃里于斯回答。
“我的鸽子!”看守人嚷道,“我的鸽子!一个当犯人的也有自己的东西吗?”
“怎么,”高乃里于斯说,“鸽子是仁慈的上帝给我的。”
“你瞧,已经违反纪律了,”格里弗斯回答,“鸽子!喂,年轻人,年轻人,我要通知你一件事,至迟明天,这些鸽子就要下到我的锅里了。”
“首先你得把它们捉住,格里弗斯先生。你不承认这是我的鸽子;我可以向你起誓,它们如果不是我的,那就更不是你的。”
“现在不做并不等于永远不做,”看守恶狠狠地说,“至迟明天我一定要把它们的脖子扭断。”
格里弗斯一边向高乃里于斯许下这个恶毒的诺言,一边伸出头去看看鸽子窝。望拜尔勒就趁这个机会跑到门口去握握萝莎的手。萝莎对他说:
”今天晚上九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