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夫人问道:“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呦!你瞧,特纽 沁根太太就离我们三个包厢。她的姊姊同特脱拉伊先生在另 外一边。” ’
于爵夫人说着对洛希斐特小姐的包厢瞟了一眼,看见特 阿瞿达先生并没在座,顿时容光焕发。
“她可爱得很,”欧也纳瞧了瞧特。纽沁根太太。
“她的眼睫毛黄得发自。”
“不错,可是多美丽的细腰身t”
“手很大。”
“噢!眼睛美极了!”
“脆太长。”
“长有长的漂亮。”
“真的吗?那是她运气了。弥瞧她手眼镜举起放下的姿势!每个动作都脱不了高里奥气息,”子爵夫人这些话使欧也纳大为诧异。
特鲍赛昂太太擎着手眼镜照来照去,似乎并没注意特纽沁根太太,其实是把每个举动瞧在眼里。剧院里都是漂亮人物。可是特鲍赛昂太太的年轻,俊俏,风流的表弟,只注意但斐纳特纽沁根一个,叫但斐纳看了着实得意。
“先生,你对她尽瞧下去,要给人家笑话了。这样不顾一切的死钉人是不会成功的。”
“亲爱的表姊,我已经屡次承蒙你照应,倘使你愿意成全我的话,只请你给我一次惠面不费的帮助。我已经入迷了。”
“这么快?”
“是的。”
“就是这一个吗?”
“还有甚么旁的地方可以施展我的抱负呢?”他对表姊深深的望了一眼,停了一忽又道:“特加里里阿诺公爵夫人跟特。斐里夫人很要好。你见到她的时候,请你把我介绍给她,带我去赴她下星期一曲跳舞会。我可以在那儿碰到特。纽沁根太太,试试我的本领。”
“好吧,既然你已经看中她,你的爱情一定顺利。瞧,特玛赛在特,迎拉蒂沃纳公主的包厢里。特纽沁根太太在受罪啦,她气死啦。要接近一个女人,尤其银行家的太太,再没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唐打区的妇女都是喜欢报复的。”
“你碰到这情形又怎么办?”
“我么,我就不声不响的受苦。”
这时特阿瞿达侯爵走进特鲍赛昂太太的包厢。
他说:“因为要来看你,我把事情都弄糟啦,我先提一声,免得我白白牺牲。”
欧也纳觉得子爵夫人脸上的光辉是真爱情的表示,不能同巴黎式的调情打趣,装腔作势混为一谈。他对表姊钦佩之下,不说话了,叹了口气把座位让给阿瞿达,心里想:“一个女人爱到这个地步,真是多高尚,多了不起!这家伙为了一个玩具式的娃娃把她丢了,真教人想不通。”他象小孩子一样气愤之极,很想在特.鲍赛昂太大脚下打滚,恨不得有魔鬼般的力量把她抢到自己心坎里,象一只鹰在平原上把一头还没断奶的小白山羊抓到案里去。在这个粉白黛绿的博物院中没有一幅属于他的画,没有一个属于他的情妇,他觉得很委屈。他想:“有一个情妇等于有了王侯的地位,有了权势的标识!”他望着特纽沁根太太,活象一个受了侮辱的男子瞪着敌人。子爵夫人回头使了个眼色,对他的知情识趣表示不胜感激。台上第一幕刚演完。
她问阿瞿达:“你和特纽沁根太太相熟,可以把拉斯蒂涅先生介绍给她吗?”
侯爵对欧也纳说:“哦,她一定很高兴见见你的。”
漂亮的葡萄牙人起身挽着大学生的手臂,一眨眼便到了特纽沁根太太旁边。
“男爵夫人,”侯爵说道,“我很荣幸能够给你介绍这位欧也纳特拉斯蒂涅骑士,特鲍赛昂太太的表弟。他对你印象非常深刻,我有心成全他,让他近前来瞻仰瞻仰他的偶像。”
这些话多少带点打趣和唐突的口吻,可是经过一番巧妙的掩饰,永远不会使一个女人讨厌。特纽沁根太太微微一笑,把丈夫刚走开而留下的座位让欧也纳坐了。
她说;“我不敢请你留在这儿,一个人有福分跟特鲍赛昂太太在一起,是不肯走开的。”
“可是,太太,”欧也纳低声回答,“如果我要讨表姊的欢心,恐怕就该留在你身边。”他又提高嗓子;“候爵来到之前,我们正谈着你,谈着你大方高雅的风度。”
特。阿瞿达先生独身告辞了。
“真的,先生,你留在我这儿吗?”男爵夫人说。“那我们可以相瞿了,家姊和我提过你,真是久仰得很!”
“那么她真会作假,她早已把我挡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