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女工把两个客人安顿在她屋里,自己到干草棚里去睡了。莉达和拉兹瓦利欣开会开晚了,刚刚回来。屋子里黑糊糊的。莉达脱下皮鞋,爬到床上,立刻睡着了。但是拉兹瓦利欣的手粗鲁而又不怀好意地触到她身上,把她惊醒了。
“你想干什么?”
“小点声,莉达,你喊什么?你明白,我一个人就这么躺着怪闷的,真受不了!你难道就想不出比打呼噜更好玩的事吗?”
“把手拿开,马上给我滚下床去!”莉达推了他一下。她本来就十分厌恶拉兹瓦利欣那猥亵的笑脸。现在她真想痛骂他一顿,挖苦他一顿,但是她很困,就又闭上了眼睛。
“你拿什么架子?你以为这样才合乎知识分子的身份吗?
你该不会是贵族女子学校毕业的吧?你以为这么一来,我真的就信你的了?别装傻了。要是你真懂事,就该先满足我的要求,然后你要睡多久都随便。”
他认为用不着再多费口舌,从长凳上起来,又坐到了莉达床沿上,自说自话地伸手就去扳她的肩膀。
“滚蛋!”她立刻又惊醒了。“老实跟你说,这件事我明天非告诉柯察金不可。”
拉兹瓦利欣抓住她的胳膊,恼怒地低声说:“我才不在乎你那个柯察金呢。你别固执了,反正你得依我的。”
他们之间发生了短促的搏斗,静静的屋子里发出了清脆的耳光声——一下,又一下……拉兹瓦利欣向旁边一闪,莉达摸黑冲到门边,推开门跑了出去。她站在月光下,简直气疯了。
“进屋来,傻瓜!”拉兹瓦利欣恨恨地喊了一声。
他只好把自己用的铺盖搬到屋檐下面,在外面过夜。莉达关上门,上了闩,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早晨,在回镇的路上,拉兹瓦利欣坐在赶车的老头旁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心里直嘀咕:“看来,这个碰不得的女人十有八九会去告诉柯察金。真是个酸溜溜的洋娃娃!长得倒挺漂亮,可就是一点人情都不懂。我得跟她来软的,不然,准会倒霉。柯察金本来就瞧不起我。”
拉兹瓦利欣凑到莉达跟前坐下,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眼神甚至有点忧郁。他编了一套不能自圆其说的理由为自己辩解,表示他已经悔悟了。
拉兹瓦利欣终于达到了目的:快进镇的时候,莉达答应不把昨天夜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共青团的支部一个接一个地在边境各村建立起来。团区委的干部为共产主义运动的这些幼芽付出了很多心血。保尔和莉达整天在这些村子里活动。
拉兹瓦利欣不愿意下乡。他跟那些农村小伙子合不来,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常常把事情搞糟。莉达和保尔平易近人,很自然地就和那些青年打成了一片。莉达把姑娘们团结在自己周围,交了好多知心朋友,并且同她们保持着联系,不露声色地培养她们对共青团生活和工作的兴趣。全区的青年都认识保尔。第二军训营负责对一千六百名即将应征入伍的青年进行军事训练。在各村的晚会上,在大街上,手风琴对宣传工作的开展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手风琴使保尔同青年们成了“一家人”。手风琴奏起快速的进行曲,热烈而动人;奏起忧郁的乌克兰民歌,亲切而温柔。许多乌克兰农村青年就是在这迷人的琴声引导下,走上了共青团的道路。大家倾听着保尔的演奏,也倾听着这位工人出身的政委兼共青团书记的讲话。琴声和年轻政委的话语在他们的心中和谐地融合在一起。村子里开始听到新的歌曲了,各家除了祷告用的赞美诗集和圆梦的书籍以外,又出现了别的书。
走私者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了。他们要提防的已经不只是边防人员,因为苏维埃政权现在有了许多年轻的朋友和热心的助手。边境各村团支部的同志由于一心想亲手捉住敌人,有时甚至把事情做过了头。碰到这种情况,保尔就不得不出面援救他们。有一次,波杜布齐村团支部书记格里沙霍罗沃季科——一个性子急、爱辩论的蓝眼睛小伙子,反宗教的积极分子——通过他自己的特殊途径得到线索,说夜里将有一批私货运交村里的磨坊老板。于是他就把全支部的同志都动员起来,带上一支教练枪和两把刺刀,由他领着,当夜就小心翼翼地包围了磨坊,等待野兽落网。国家政治保安部的边境哨所也掌握了有关这次走私的情况,并且设下了埋伏。双方在夜间发生了误会,多亏保安人员沉着冷静,共青团员在格斗中才没有伤亡。他们只是被解除了武装,送到四公里外的邻村里关了起来。
保尔当时正在加夫里洛夫营长那里。第二天早上,营长把刚接到的报告告诉了他,于是他赶紧骑马去搭救同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