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蠢!”他高声说道,同时用手拍着前额。这时马车折回原路。“不该有这样的失误!”
“怎么回事?”
“华生,不论什么时候,如果我露出自满的情绪,请你在我耳旁小声说‘山茶花’这三个字。”
几分钟以后,我们又在约翰多佛顿爵士住宅的门前下了车。“没有必要惊动这一家人了。”福尔摩斯轻声含糊地说,“我想,这就是工人进出的那扇门。”福尔摩斯领先,迅速地沿着靠墙的小径走到一个窗户下面。我认出这窗户正是通道里的那一扇。接着,他跪在地上,用手小心地把雪扒开。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腰来,我看到他已清理出一大块黑色的地方。
他笑着说:“咱们冒险划一根火柴照了一下,华生。”我点着了一根火柴,就在福尔摩斯刨开雪堆露出的黑色土地上,放着一小堆红褐色的、上了冻的花。
“山茶花!”我惊叫道,“亲爱的朋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朋友面色严峻地站起身来。
“犯罪行为,华生。”他说,“狡诈的、精心策划的犯罪行为。”他拾起一朵花,站着不出声,对着手掌中的暗淡枯萎的花瓣凝视了一会儿。
他若有所思地说:“幸亏安德鲁乔利夫在格雷格逊追上他以前就到了贝克街。”我问:“要不要把爵士全家人叫起来?”
他干笑着说:“你真是个急于行动的人,华生。不,亲爱的朋友,咱们最好还是悄悄地回到马车上,到圣詹姆斯大街去。”
在这个多事之夜,我已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我们驱车从皮卡迪利大街到圣詹姆斯大街,在一所外形漂亮灯火辉煌的房子门前停下来。这时,我从皇宫广场那里的大钟上看到已经快到午夜了,不禁大为吃惊。
“别的俱乐部都散了,无匹俱乐部才苏醒过来。”福尔摩斯一边拉门铃一边说道。他在名片上匆忙写着什么,把名片交给来开门的男仆,跟着就领我走进客厅。
我们跟着男仆从一座大理石楼梯走上楼,我看到高大豪华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一小群一小群穿着夜礼服的人,他们有的散坐在各处看报,有的聚集在黑黄檀木的牌桌周围。
给我们领路的仆人敲了敲一扇门,转眼间我们就走进一间虽小然而布置得很舒适的房间,那里面挂着运动图片,有很浓的雪茄烟气味。一个高个子男人在壁炉前的椅子里,没有站起身来的意思,只是用手指捻着福尔摩斯的名片,用冷漠的眼光看着我们。他象个军人,留着短髭和浓密的金棕色头发。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使我不由得想起了多佛顿夫人里。
“你们选择的来访时间太奇怪了,先生们。这么晚,真不象话。”他用含着敌意的声音说。
“而且越来越晚。不,马斯特曼上尉,不用坐,我宁可站着。”“那就站着吧。你想要什么?”
福尔摩斯平静地说“阿巴斯红宝石。”
我吃了一惊,紧紧抓住手杖。在一霎那间,没有人说话。马斯特曼深陷在椅子里,抬头望着福尔摩斯;然后,他仰起头,开心地大笑起来。
“亲爱的先生,你真得原谅我。” 最后,他那漂亮的面孔上满是笑容地说,“你的要求可有些过分了。无匹俱乐部是不让潜逃的佣人作他的成员的。你应该到别处去找乔利夫。”
“我已经和乔利夫谈过了。”
“啊,我明白了,”他轻蔑地冷笑着说,“你代表那个管家的利益?”“不,我代表正义的利益。”福尔摩斯严厉地答道。
“哎呀,多么庄严!嗯,福尔摩斯先生,好在我这里没有证人,算你走运,不然,你提出要求时所用的说法在法庭上会使你为难的,我看,诽谤别人要罚整整五千畿尼。房门就在你身后,请你出去。”
福尔摩斯踱到壁炉前,掏出他的怀表,和壁炉上的钟对了对时间。
他说:“现在是十二点过五分,允许你在早晨九点以前把宝石还到贝克街去。”马斯特曼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该死的,你留神……”他咆哮道。
“这样不行,马斯特曼上尉,真的不行。然而,为了使你明白我不是在吓唬人,我愿意列举能给你以启发的主要几点。你知道乔利夫过去的历史,你给他在约翰爵士家找到工作,以便将来把他作为替罪羊。”
“拿出证据来,你这讨厌的爱管闲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