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漫长了些,假——”
“——是漫长了些——是漫长了些吗?没错,确实是漫长了些,假如生活枯燥乏味,满是痛苦烦恼,因——”
“你猜猜看有多快?”邓巴冷不防问了一句。
“你说啥?”
“它们过得很快,”邓巴解释道。
“谁?”
“年月呗。”
“年月?”
“年月,”邓巴说,“年月,年月,年月。”
“克莱文杰,你干吗老是纠缠邓巴?”约塞连插话道,“难道你不清楚像你这样喋喋不休是要折寿的?”
“没关系,”邓巴宽宏他说,“我还有好几十年可活呢。你可知道,一年的时间流逝有多长?”
“你也给我闭嘴吧,”约塞连对奥尔说。奥尔正在一旁窃笑。
“我刚才想起了那个姑娘,”奥尔说,“西西里的那个姑娘。那个秃头的西西里姑娘。”
“你最好也闭上嘴巴,”约塞连警告他说。
“这可是你的不是了,”邓巴对约塞连说,“他想笑,你又何必阻止他呢?与其让他开口说话,还不如听他笑。”
“好吧。想笑,你就继续笑吧。”
“你可知道,一年的时间流逝有多长?”邓巴又问了克莱文杰一遍。“这么长。”他打了个榧子。“一秒钟以前,你还是个年轻人,朝气蓬勃地跨进了高等学府的大门。如今,你却已是老态龙钟了。”
“老态龙钟?”克莱文杰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老态龙钟。”
“我还没老呢。”
“你每次执行飞行任务,死神与你便是近在咫尺。到了你这般年纪,你还能长多少岁?半分钟以前,你还在上中学,一只解了扣子的奶罩便是你心中的伊甸园。仅五分之一秒钟以前,你还是个小孩,过一个十星期的暑假,尽管似十万年一般长,却仍旧去得匆匆。
嗖!飞逝而过。你究竟有什么其他高招让时间减速?”说罢,邓巴差些动起了肝火。
“嗯,或许是这个理儿,”克莱文杰低声附和道,心里却是极不服气的。“也许人的一生越漫长,就必定会时时遇上许多的不愉快。
但既然如此,谁又希望长命百岁呢?”
“我希望,”邓巴跟他说。
“为什么?”克莱文杰问。
“除此,还能有别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