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队里知道我是刑事调查部派来的只有你一个人,”他向梅莎少校吐露说,“你要绝对保守秘密,以免影响我的工作效率。你明白吗?”
“陶塞军士也知道你是谁。”
“是的,我知道。我想进来见你,只得告诉他。不过,我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跟谁说的。”
“他跟我说了,”梅杰少校说,“他告诉我说,外面有个刑事调查部的人想见我。”
“这杂种。我得对他进行安全审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任何绝密文件摊在这儿。至少在我汇报之前得把它们收起来。”
“我这儿没什么绝密文件,”梅杰少校说。
“我说的就是这类文件。把它们锁进你的公文柜,这样,陶塞军士也就没法拿到了。”
“公文柜唯一的一把钥匙就在陶塞军士手里。”
“恐怕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刑事调查部的来人说,语气颇为生硬。这家伙身量矮胖,极有朝气,却好激动,动作敏捷果断。他从一只特大的红色信封里抽出许多份直接影印件。“你见过这些吗?”——那只信封一直醒目地藏在一件皮制的飞行短上衣里边,衣服上画得花里胡哨——飞机穿越滚滚的橘黄色高射炮火,以及标志完成五十五次作战飞行任务的一排排整齐的小炸弹。
梅杰少校木然地看着一份份寄自医院的私人函件的直接影印件,上面均有审查官签署的“华盛顿欧文”或“欧文华盛顿”。
“没见过。”
“这些呢?”
梅杰少校继而又盯着一份份寄给他的公文,上面是他签署的相同的姓名。
“没见过。”
“签这些姓名的人是不是在你的中队?”
“哪一个?这上边有两个姓名。”
“随便哪一个。据我们估计,华盛顿欧文和欧文华盛顿是同一个人,他用两个姓名,只不过是想迷惑我们。你知道,经常有人耍这种把戏。”
“我想我中队里没这两个姓名的人。”
刑事调查部的那名工作人员面露失望。“他可比我们想的要聪明得多,”他说,“他在用第三个姓名,又要冒充别的什么人了。我想……没错,我想我知道这第三个姓名是什么。”他灵机一动,极兴奋地又抽出一份直接影印件,让梅杰少校看个仔细。“这个见过没有?”
梅杰少校略微前倾了一下身体,见到的是那份V式航空信函的直接影印件,上面除玛丽这个名字外,所有内容都让约塞连给涂掉了,不过,约塞连还写上了:“我苦苦地思念着你。美国随军牧师AT塔普曼。”梅杰少校摇了摇头。
“我以前可从未见过。”
“你知道谁是AT塔普曼吗?”
“是飞行大队的随军牧师。”
“这事总算真相大白了,”刑事调查部的来人说,“华盛顿欧文就是飞行大队的随军牧师。”
梅杰少校一阵惊恐。“AT塔普曼是飞行大队的随军牧师。”
他纣正道。
“你能肯定吗?”
“当然。”
“飞行大队的随军牧师怎么会在一封信上写这样的话呢?”
“也许是别人写的,冒用他的姓名。”
“别人怎么会想冒用随军牧师的姓名呢?”
“想不被人发现。”
“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刑事调查部的人迟疑片刻后断言道,接着很清脆地咂了咂嘴。“也许我们面对的是一帮人,有两人的姓名恰好可以相互调换,就串通一气。没错,我敢肯定是这样。其中一个就在你的中队里,一个在医院里,再有一个就是跟随军牧师在一块儿。这么说来,一共有三个人,是不是?你是不是绝对肯定以前从未见过这些公文?”
“要是见过,我就会在上面签名了。”
“签谁的名?”刑事调查部的人问得很狡猾。“你的还是华盛顿欧文的?”
“签我自己的名字,”梅杰少校对他说,“我连华盛顿欧文的姓名还不知道呢。”
刑事调查部的人绽开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