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娜低下头去,没有作任何回答。
“我相信我们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大叔接着说。“这些时髦的年轻人对老一套的做人的道理是完全不相信的。千万不要畏缩,亲爱的。你决不能睁眼望着让别人夺去你的权利;这是你自己的责任,别人无法替代。我们无论想什么办法也不可能希望发生同样大的作用。”
但卡玛娜仍然低着头,不发一语。
“我们差不多已经替你把道路上的障碍清扫干净,”他接着又说,“现在只让你去扫除所剩无几的一些残余,你实在不应该再犹豫了。”
正在这时,卡玛娜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来一看,纳里纳克夏已站在门口,他们两人的眼光相遇了;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转过脸去匆匆走开。他对卡玛娜注视的时间仍然很短,但这虽只不过片刻的凝望却似乎第一次已使他真有所见,决非像过去,因自觉无权细看卡玛娜的脸,偷偷一瞥了事。
接着他看到赛娜佳也在屋子里,于是就转身准备走开,但大叔却立刻叫住了他。“不要走,纳里纳克夏先生;我们认为你和我们都不是外人。这是我的女儿赛娜,她的小女儿病的时候曾请你去看过的。”
赛娜佳向纳里纳克夏鞠了一个躬。
“小姑娘现在已好了吧?”他一边还礼一边问道。
“她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赛娜佳说。
“你从来不让我有机会和你畅谈一阵,”卡克拉巴蒂接着说。“现在你既然来了,就在这儿陪我们坐一会儿吧。”
大叔请他坐下后,抬起头一看,发现卡玛娜已经溜出去了。纳里纳克夏的眼神在她心中所引起的惊喜的感情已使她万分兴奋,她必须躲出去让自己能慢慢冷静下来。
这时克西曼卡瑞却进来了。“我得麻烦你劳步到后面去坐一会儿,”她对卡克拉巴蒂说。
“从您到后面去办您的事情去以后,我的嘴早就流着涎在等待着这点儿‘麻烦’了,”大叔回答说。
他在饱餐了一顿之后,又跑回到起坐间去。“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对纳里纳克夏和他的母亲说。“我马上就回来。”
他于是又走出去,在没有几分钟之后,就把卡玛娜领了进来,赛娜佳跟在他们后面。
“纳里纳克夏先生,”卡克拉巴蒂开口说,“你决不能拿我们的哈瑞达西当外人看待。我现在已准备把这可怜的孩子留在你们家了,我必须要你和你的母亲,在各个方面都拿她当自己家的人看待。她对你们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她永远有机会尽可能地侍候你们两位。明知错误的事,她是决不会做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我的老先生,”克西曼卡瑞说,“这事儿你实在用不着担心了。我们早就拿哈瑞达西看作是我们家的一个女儿。直到今天我从来也没有费过心事,去找点儿什么活儿给她做。许多年来完全由我经管的厨房和什物房,现在几乎全已和我无关。仆人们已经不认为我是他们的女主人。不管是由于什么缘故吧,我反正是越来越打后靠了。钥匙我一向是自己管着的,但哈瑞达西竟想法把那个也给我偷去。你倒告诉我,你还要为你的这个小强盗儿要求些什么呢?你说这些话是想借故把她带走吗?果真那样,那可真是一件巨大的抢劫案!”
“就是我要她走,她也决不会理我,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吧,”卡克拉巴蒂回答说:“你们已经完全把她迷住,你们家以外的其他的人,她早已全忘了。可怜的孩子,她过去实在受尽了苦难,现在来在你们这里她总算可以有个地方安静地生活下去了。愿上天让她永远能保持这种安宁,愿她能够永远不失掉你们的欢心;这就是我在临别时对她的祝词!”说着,他止不住要流下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