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娜走到门口来,乌梅希抓抓自己的头皮说,“妈妈,赛都先生家里,因为女儿出嫁,从加尔各答请了一个剧团来了。”
“那好吧,乌梅希,你也去瞧瞧热闹吧。”
乌梅希:“明天早晨我给你掐一点什么花送来?”
卡玛娜:“先别管掐花的事吧。”
当他正要走开的时候,卡玛娜又在后面叫住了他。
“等一等,乌梅希,你既然要去看戏,这里有五个卢比你拿去带在身边吧。”
乌梅希不禁颇为奇怪,看那种戏是并不需要花钱买门票的。
“你要我在城里替你买些什么东西吗,妈妈?”他问。
卡玛娜:“不,我什么东西都不要。你带着这钱好了,等你碰到什么东西想买的时候再用吧。”
乌梅希莫名其妙地又预备走开的时候,卡玛娜又叫住了他。“你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去看戏,叫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她说。
乌梅希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在穿衣服的问题上,别人会对他有什么要求,也更不会想到,他在这方面有什么缺点,别人还会有什么议论。虽然只穿着一件胸衣,此外什么衣服也没有,显得很不雅相,他自己却从来一点也没在意,因此听到卡玛娜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只是咧着嘴笑了一笑。
“来,把这个拿去穿上吧。”
卡玛娜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两件来扔给乌梅希。这种衣服只是长条的布,男人女人全可以穿,只在折叠的方法上有些不同。那衣服上有很宽的花边,乌梅希拿到那衣服真感到高兴极了。他伏在卡玛娜的脚边笨拙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拿起衣服来走了,这时他百般努力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他走以后,卡玛娜擦去了噙在自己眼中的眼泪,静静地在一面窗子前面站立下来。
“你不能把你的信给我看看吗,亲爱的卡玛娜?”赛娜佳一边走进屋子里来一边说。因为她自己是什么话都告诉卡玛娜的,所以她敢于向她提出这样一个请求。
“信在那里,大姐,你去看吧,”卡玛娜指着放在地板上的那封信说。
“她的气还没有消哩,”赛娜佳心里想,多少感到一些奇怪。她终于拿起那封信来看了一遍,这的确也是一封充满热情的信,但丈夫给妻子写信会写成这个样子,也真是够奇怪了!这倒是写得很不错的一篇作文!“你丈夫平常写小说吗,亲爱的?”她问道。
尽管卡玛娜早已感到头脑昏昏然,她仍觉“丈夫”两个字实在听来非常刺耳。“我不知道,”她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