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朗塞(1626—1700):年轻时生活放荡,在他的情妇蒙巴宗夫人死后,他就笃信宗教,成了一个苦修士。
“这我懂得,”我对阿尔芒说,“愿为您效劳;您看到朱利迪普拉没有?”
“看见了。啊!就在我上次回来的那一天看见她的。”
“她把玛格丽特留在她那儿的日记交给您了吗?”
“这就是。”
阿尔芒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卷纸,但立刻又把它放了回去。“这些日记里写的东西我都能背下来了,”他对我说,“三个星期以来,我每天都要把这些日记念上十来遍。您以后也可以看看,但要再过几天,等我稍微平静一些,等我能够把这些日记里面写的有关爱情和内心的表白都解释给您听时,您再看吧。
“现在,我要请您办一件事。”
“什么事?”
“您有一辆车子停在下面吧?”
“是啊。”
“那么,能不能请您拿了我的护照到邮局去一次,问问有没有寄给我的留局待领的信件?我的父亲和妹妹给我的信一定都寄到巴黎来了,上次我离开巴黎的时候那么仓促,抽不出空在动身之前去打听一下。等您去邮局回来以后,我们再一起去把明天迁葬的事通知警长。”
阿尔芒把护照交给我,我就到让-雅克-卢梭大街去了。
那里有两封给迪瓦尔先生的信,我拿了就回来了。
我回到他家里的时候,阿尔芒已经穿着整齐,准备出门了。
“谢谢,”他接过信对我说,“是啊,”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又接着说,“是啊,这是我父亲和我妹妹寄给我的。他们一定弄不懂我为什么没有回信。”
他打开了信,几乎没有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每封信都有四页,一会儿他就把信折了起来。
“我们走吧,”他对我说,“我明天再写回信。”
我们到了警长那儿,阿尔芒把玛格丽特姐姐的委托书交给了他。
警长收下委托书,换了一张给公墓看守人的通知书交给他;约定次日上午十点迁葬。我在事前一个小时去找阿尔芒,然后一起去公墓。
我对参加这样一次迁葬也很感兴趣,老实说,我一夜都没睡好。
连我的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可想而知这一夜对阿尔芒来说是多么漫长啊!
第二天早晨九点钟,我到了他的家里,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神态还算安详。
他对我笑了笑,伸过手来。
几支蜡烛都点完了,在出门之前,阿尔芒拿了一封写给他父亲的厚厚的信,他一定在信里倾诉了他夜里的感想。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到达蒙马特公墓。
警长已经在等我们了。
大家慢慢地向玛格丽特的坟墓走去,警长走在前面,阿尔芒和我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跟着。
我觉得我同伴的胳膊在不停地抽搐,像是有一股寒流突然穿过他的全身。因此,我瞧瞧他,他也懂得了我目光的含义,对我微笑了一下。可是从他家里出来后,我们连一句话也不曾交谈过。
快要走到坟前时,阿尔芒停了下来,抹了抹脸上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