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呢?”
“再过些时候。”
“为什么?”
“因为,”玛格丽特从我怀抱里挣脱身子,在一大束早上送来的红色茶花中间摘了一朵,插在我衣服的纽孔里,说道,“因为条约总不会在签字的当天就执行的。”
这是不难理解的。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您呢?”我一面说,一面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当这朵茶花变颜色的时候。”
“那么什么时候它会变颜色呢?”
“明天晚上,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您满意了吧?”
“这您还用问吗?”
“这件事您对谁也不要说,不论是您的朋友、普律当丝,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答应您。”
“现在,吻我一下,我们一起回餐室去吧。”
她的嘴唇向我凑了过来,随后她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在我们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唱着歌;我呢,几乎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走进客厅时,她站住了,低声对我说:
“我这种似乎准备马上领您情的模样,您该觉得有些意外吧,您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这是因为,”她把我的手紧紧压在她的胸口上,我觉得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她接着对我说,“这是因为,明摆着我的寿命要比别人短,我要让自己活得更痛快些。”
“别再跟我讲这种话了,我恳求您。”
“喔!您放心吧,”她笑着继续说,“即使我活不多久,我活的时间也要比您爱我的时间长些。”
接着她就走进了餐室。
“纳尼娜到哪儿去了?”她看到只有加斯东和普律当丝两个人就问道。
“她在您房间里打盹,等着侍候您上床呢。”普律当丝回答说。
“她真可怜!我把她累死了!好啦,先生们,请便吧,是时候了。”
十分钟以后,加斯东和我两人告辞出来,玛格丽特和我握手道别,普律当丝还留在那里。
“喂,”走出屋子以后,加斯东问我,“您看玛格丽特怎么样?”
“她是一个天仙,我真给她迷住了。”
“我早料到了,这话您跟她说了吗?”
“说了。”
“那么她说过她相信您的话吗?”
“没有说。”
“普律当丝可不一样。”
“普律当丝答应您了吗?”
“不仅是答应,我亲爱的!您简直不会相信,她还有趣得很哪,这个胖迪韦尔诺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