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两次关键的跳舞以后,哈丽特就看出他的态度有了转变。爱玛知道,他当时觉得哈丽特比他料想的强得多。从那天晚上起,至少从伍德豪斯小姐鼓励她动动他的心思那刻起,哈丽特就察觉他跟她谈话比以前多了,对她的态度也确实跟以前大不一样,变得和蔼可亲了!后来,她看得越来越清楚了。大家一起散步的时候,他常过来走在她旁边,而且谈笑风生!他似乎想接近她。爱玛知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她经常察觉这种变化,跟实际情况差不多。哈丽特一再重复他对她表示赞同和赞赏的话——爱玛觉得这些话与她所了解的他对哈丽特的看法完全吻合。他称赞哈丽特不虚伪、不做作,称赞她具有真诚、纯朴、宽厚的情怀。她知道他看出了哈丽特的这些优点,不止一次地跟她谈论过这些优点。有许多事情,哈丽特受到奈特利先生关注的许多小小的举动,例如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换张椅子的动作,一声委婉的夸奖,一种含蓄的喜爱,这一切哈丽特都记在心里,爱玛却由于毫不猜疑,而从未注意过。有些事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半个小时,而且包含了她所见到的许多明证,她也都忽视过去,直到现在才听说。不过,值得一提的最近发生的两件事,哈丽特最满怀希望的两件事,也不是爱玛没有亲眼目睹的。第一件是他撇开众人,跟哈丽特在当维尔的欧椴路上散步,两人在一起走了好久爱玛才赶来。爱玛相信,他那次是煞费苦心哈丽特从别人那儿拽到他身边的——而且从一开始,他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特殊方式跟哈丽特谈话,的确是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哈丽特一回想起来就要脸红。)!他似乎想要问她是否已有心上人,可是一见她(伍德豪斯小姐)好像在朝他们走来,他就换了话题,谈起了农事。第二件是他最后一次来哈特菲尔德的那个早上,趁爱玛出去没回来,他已跟哈丽特坐在那儿谈了将近半个小时——虽然他一进来就说,他连五分钟也不能待——在谈话中,他对哈丽特说,虽说他非去伦敦不可,但他很不情愿离开家,爱玛觉得,这话他可没对她爱玛说过呀。这件事表明,他对哈丽特更加推心置腹,她心里真不是滋味。
沉思了一下之后,她大胆地就第一件事提出了下面的问题:“他会不会?是不是有这样的可能,他像你说的那样询问你有没有心上人时,可能是指马丁先生——可能是为马丁先生着想呢?”可是哈丽特断然否定了这一猜测。
“马丁先生!决不会!压根儿没提到马丁先生。我想我现在头脑清醒了,不会去喜欢马丁先生,也不会有人怀疑我喜欢他。”
哈丽特摆完了证据之后,便请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说说,她是否有充分根据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