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顿太太转向韦斯顿太太。“我看一定是我们的马车把贝茨小姐和简了。我们的马车夫、我们的马速度快极啦!我相信我们的车子比谁家的都快。打发车子去接朋友,真是件乐事呀!我知道你好心提出要去接她们,可是下一次就完全没有必要了。你放心好啦,我会随时关照她们的。”
贝茨小姐和费尔法克斯小姐由两位男士陪同,走进屋。埃尔顿太太似乎觉得自己跟韦斯顿太太一样,也有责任迎接她们俩。她的种种手势和动作,像爱玛这样的旁观者一看就明白,可是她说的话,以及别人说的话,却立即淹没在贝茨小姐的滔滔不绝之中。贝茨小姐进时就在说话,直至在炉前的半圆中坐定好一阵还没说完。开门的时候,只听她说:
“你们真是太好了!根本没有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倒不在乎。鞋子厚得很。简说——哇!”她一进门就嚷道。“哇!真是灯火辉煌啊!太好啦!我敢说,设计得好棒。应有尽有,真想不到。灯光这么亮。简,简,你看——你以前看见过吗?哦!韦斯顿先生,你一定是搞到了阿拉丁的神灯(译注:阿拉丁是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中的人物,他想要什么,他的神灯就能什么)。斯托克斯太太都要认不出自己的房间了。我进来的时候她了,她就站在门口。‘哦!斯托克斯太太,’我说——可我没工夫再说下去了。”这时,韦斯顿太太过来问候她。“很好,谢谢你,太太。我想你身体挺好吧。我听了很高兴。我还担心你会头痛呢!经常看见你路过,知道你一定有不少麻烦事。听说你身体挺好,我真的很高兴。啊!亲爱的埃尔顿太太,谢谢你的马车!来得正是时候,简和我正准备走呢。一刻也没让马等候。好舒适的马车呀。哦!我敢说,韦斯顿太太,我们得为此感谢你。埃尔顿太太十分亲切地给简写了封信,不然我们就坐你的车了。一天里两次有人提出用车送我们呀!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邻居。我跟我妈妈说:‘说实在话,妈妈——’谢谢,我妈妈身体非常好,上伍德豪斯先生家去了。我让她带上了披巾——晚上可不暖和呀——她那条新的大披巾——是迪克逊太太结婚时送的礼物。她太好了,还想到了我妈妈!你知道,是在韦默斯买的——迪克逊先生挑选的。简说还有另外三条,他们犹豫了一阵。坎贝尔上校喜欢橄榄色的。亲爱的简,你肯定你的鞋子没湿吗?只下了一两滴雨,可我还是担心。弗兰克邱吉尔先生真是太——还找了块席子让你踩着走——他太客气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哦!弗兰克邱吉尔先生,我要告诉你,我妈妈的眼镜后来再也没出过毛病,那个铆钉再也没脱落过。我妈妈时常夸你脾气好,对吧,简?我们不是时常谈起弗兰克邱吉尔先生吗?啊!伍德豪斯小姐来了。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你好。我很好,谢谢,很好。这是相聚在仙境里呀!多大的变化啊!我知道,不能恭维,”一边得意洋洋地瞅着爱玛,“那样是很鲁莽的——不过,说实在的,伍德豪斯小姐,你看上去真——你看简的头发怎么样?你最有眼力。全是她自己梳的。她梳得多好啊!我想伦敦的理发师也梳不了这么好。啊!我敢说是休斯大夫——还有休斯太太。我要去跟休斯大夫夫妇聊一聊。你好。你好。我很好,谢谢。好快活呀,是吧?亲爱的理查德先生呢?哦!在那儿。别打扰他。跟年轻小姐们聊天要好得多。你好吗,理查德先生?那天我看见你骑着马打城里——我敢说,这是奥特维太太!还有善良的奥特维先生,奥特维小姐,卡罗琳小姐。这么多朋友!还有乔治先生和阿瑟先生!你们好。各位都好。我很好,非常感谢。从没这样好过。我是不是听见又来了一辆马车?能是谁呢?可能是尊贵的科尔一家吧。说真的,跟这样的朋友在一块儿,多有意思啊!多旺的火啊!我快热死了。不,谢谢,我不喝咖啡——从不喝咖啡。可以给我来杯茶,先生,过一会儿吧,不着急——哦!送来了。一切都这么棒!”
弗兰克-邱吉尔回到爱玛身边。贝茨小姐一静下来,爱玛就不由自主地听到了埃尔顿太太和费尔法克斯小姐之间的谈话,因为她们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弗兰克在沉思,是否也在听她俩说话,她就说不准了。埃尔顿太太先是对简的衣服和容貌大加恭维,简也悄然得体地接受了他的恭维。随后,埃尔顿太太显然要简也恭维恭维她——便这样说道:“你看我的长裙怎么样?你觉得上面的花饰怎么样?赖特给我梳的头好吗?”还问了许多其他的有关问题,简都耐心而客气地作了回答。埃尔顿太太接着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