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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6  ★★★收藏章节〗〖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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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国西南部大西洋—比利牛斯省专区政府所在地。

②穆通罗特希尔德和圣泰米利昂均为法国波尔多的名葡萄酒。

③意大利南部坎帕尼亚区的古城,被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所摧毁,后在火山爆发的熔岩上建立雷西纳城,现名为埃尔科拉诺。

④德语,意思是“菩提树下”,是柏林的一条大街。

Deutschlandberalles①,这并不是那么蠢,而我们呢——当他们在作阳刚的训练时——我们却沉溺于艺术爱好。”对于德夏吕斯先生来说,艺术爱好这个词的意思也许同文学相近,他可能想到我喜欢文学,并曾经有过从事文学的愿望,所以立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在拍的时候乘机倚靠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压得很疼,就象我过去服兵役时,七六式步枪的枪托反冲到肩胛骨上一样疼),仿佛为了缓和他的指责,并对我说:“是的,我们沉溺于艺术爱好,我们都是这样,您也一样,您记得吗?您可以同我一样犯您的meaculpa②,我们过去太爱好艺术了。”我对他的指责感到突然,但又不能进行敏捷的答辩,由于我尊重对话者,对他友好的善意表示感谢,就对他作了回答,仿佛象他对我要求的那样,我也要拍打自己的胸脯,这样做实在荒唐,因为我丝毫不需要责备自己爱好艺术。

“好吧,”他对我说,“我在这儿同您分手(在远处伴送我们的那群人终于离开了我们),我去睡觉了,就象一位年纪很老的先生那样,何况战争看来改变了我们所有的习惯,这是诺布瓦喜欢使用的愚蠢格言之一。”我也知道,回到家里之后,德夏吕斯先生会因此而一直呆在士兵中间,因为他已把自己的府邸变为军医院,依我看,他这样做不是服从于他想象丰富的需要,而是服从于他心地善良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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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德语,意思是“德国高于一切”。

②拉丁文,意思是“我的过错”。

那天夜里月光明媚,没有一丝微风;在我的想象中,塞纳河在那些拱桥之间流着,应该同博斯普鲁斯海峡相象,而那些桥则由它们的平台和河的反光构成。月亮或者象征着德夏吕斯先生的失败主义所预言的入侵,或者象征着我们的穆斯林兄弟同法国军队的合作,那月亮又狭又弯,犹如一枚西昆①,仿佛将巴黎的天空置于东方的新月符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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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古代威尼斯金币。

然而,他在同我告别时,一时间把我的手握得象要握伤一般,这是感觉象男爵一样的人们的一种德国特点,他这样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有几秒钟之久,戈达尔看到了会说是在按摩,仿佛德夏吕斯先生想使我的关节恢复尚未失去的柔软。某些瞎子的触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视觉。我不太知道这时的触觉可代替何种感觉,他也许只是觉得在握我的手,就象他也许觉得只是看到一个塞内加尔人走到阴暗的地方,而没有发觉是在欣赏此人。但是,在这两种情况下,男爵都错了,他犯了握得过紧和看得过多的过错。“德刚、费罗芒丹、安格尔和德拉克洛瓦笔下的全部东方不就在其中?”他对我说,仍然因塞内加尔人走过而一动不动。“您知道,我只是从画家和哲学家的角度对事物和人发生兴趣。再说我年纪也太老了。我们俩没有一个是土耳其皇帝的姬妾,不能作为画面的补充,多遗憾呀!”

男爵离开我之后,在我想象中开始萦绕的不是德刚乃至德拉克洛瓦笔下的东方,而是我曾十分喜爱的《一千零一夜》中的古老东方;我渐渐走进这些网状的黑暗街道,不由想起在巴格达的偏僻街区寻找艳遇的哈里发哈伦赖世德。另外,天气的炎热和行走后的炎热使我感到口渴,但所有的酒吧早已关门,而由于汽油匮乏,我所遇到的由东方国家的人或黑人驾驶的出租汽车,甚至对我叫车的手势不予理睬。我唯一能喝点东西、恢复体力以便回家的地方是旅馆。但是,我所在的街离市中心相当远,自从哥达式轰炸机对巴黎扔下炸弹以来,这条街上的旅馆都已停业。所有的商店也是如此,老板由于缺少店员或感到害怕而逃到乡下,在店门上贴了一张用手写的普通启事,宣布商店将在一个遥远的日期重新开业,但是否能兑现却很成问题。其他尚未停业的单位以同样的方式宣布,每星期只开门两次。人们可以感到,贫困、遗弃和害怕笼罩着整个街区。因此,我感到十分惊讶的,是看到这些被人遗弃的房屋之间有一幢房子恰恰相反,屋内的生命仿佛战胜了恐惧和倒闭,保持着活跃和富裕。从每个窗户关闭的百叶窗后面,透出因警察条例而变得柔和的灯光,但却显示出完全不把节约放在心上。大门不时打开,以便让某个新的客人进去或出来。这是一座旅馆(由于其产业主赚得到钱),应该激起所有邻近的商人嫉妒,同时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因为我在这时看到,在离我十五米远的地方,从旅馆里迅速走出一名军官,由于离我太远,我无法在黑夜中看得清楚。

然而,有某种东西使我感到惊讶,我惊讶的不是他的脸,因为我没有看到,也不是他的军装,因为军装外罩着一件宽袖长外套,而是有两点极不相称,一是他身体经过的各个点的数目是如此之多,二是他出来所用的秒的数目是如此之少,而他之所以出来,看来是被困在里面的一个人的意思。因此我认为,如果我不是从外形上——我甚至也不会说从圣卢的模样、苗条、步履和敏捷上——认出他的话,那么是从一种他所特有的分身术上认出他。能在如此少的时间里占有空间中如此多位置的军人,已经消失在一条横马路里,他没有发现我,而我仍然在想是否应该进入这家旅馆,旅馆简朴的外表使我十分怀疑刚才从里面出来的人是圣卢。我不由回想起圣卢曾受到冤枉,卷入一桩间谍案,原因是在从一名德国军官身上搜查出来的信件里发现了他的名字。后来军事当局为他彻底平了反。但是,我仍然不由自主地把这件往事和我现在看到的事联系起来。这家旅馆是否被间谍用作接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