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娅微微一愣,眼里露出无奈的目光。
终于走到瓦斯科夫面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和瓦斯科夫身上。瓦斯科夫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他低着头,手不停地颤抖着。玛丽娅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犹豫着,然后,她抬起头,用充满了温存的目光看着颤抖的瓦斯科夫。
“我,是我。”瓦斯科夫全身都颤抖起来,他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面对着大家笨拙地说,“但是,我真的和玛丽娅没有什么,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起誓!”
大家面面相觑,少校气愤地拨拉开众人,走到瓦斯科夫面前发起怒来:“什么也没有,你承认什么?”
瓦斯科夫嗫嚅着,又退回到队伍中,眼角噙着泪水。看着瓦斯科夫狼狈不堪的模样,玛丽娅心里一抖,咬了咬嘴唇,突然转身离开了瓦斯科夫,快步走回自己的家。
少校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基里亚诺娃,你暂时负责171会让站的指挥工作,加强戒备,防止敌机的再次报复。”
“是。”基里亚诺娃敬礼。
少校转身走了,瓦斯科夫一言不发,跟在少校后面。少校回头瞥了一眼瓦斯科夫,边走边数落:“你呀你呀,你让我丢尽了脸,今天,玛丽娅是没指认你,真要是指认了你,我看你怎么办?你说话呀。”
瓦斯科夫笨拙得只知道叹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少校对瓦斯科夫解释说:“让基里亚诺娃负责是临时的,你要争取大家的谅解,我才好说话。”瓦斯科夫举起手向少校敬礼。
送走少校,瓦斯科夫从玛丽娅家院子外路过,发现玛丽娅家门口已经被派上了岗哨,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基里亚诺娃正从屋里出来,看见瓦斯科夫,她走到院子篱笆墙边,多少有些尴尬地说:“人家非要让我回来,暂时还把这儿当指挥所吧。对了,我加了一个岗,指挥所嘛就要像个指挥所。”
瓦斯科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无可奈何地说:“啊,对了,祝贺你提升为军官。”说完怏怏不乐地走了,背后传来基里亚诺娃对哨兵义正词严的指挥令。
瓦斯科夫走回暂时借宿的村民家,见房东大爷正在院子里劈木柴,他立刻脱下上衣,要过斧子,甩开膀子开始劈木柴。瓦斯科夫用力劈下去,被劈开的木柴一下飞出很远。
晚上,村里仅有的人都挤在瓦斯科夫暂住的大爷家里,频频地向瓦斯科夫举杯,他们以这种方式来安慰这个忠厚的军人。大爷用古老的乐器伴奏,唱着一支忧伤的民歌。波琳娜被忧伤的歌曲打动,伤心地揩着眼泪。
“波琳娜,不要伤心,房子没了,我们再盖,有瓦斯科夫,还愁盖不起你那幢房子。”大爷劝道。
“是啊,波琳娜。”瓦斯科夫也跟着大爷一起劝。
“玛丽娅是个好人,你不要嫉恨她。”大爷说着举起了酒杯,“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喝酒。”
大家散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波琳娜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倚在墙边欣赏着瓦斯科夫抽烟的姿态。
“波琳娜,你不回玛丽娅家了?”大爷试探着问。
“不去了,她为什么要出卖瓦斯科夫呢?我不愿意和这样的人睡在一张床上。”波琳娜赌气般地说。
大爷叹了口气,从里屋搬出铺盖,在地上铺开:“你去睡里屋吧,我和瓦斯科夫睡在地板上。”
波琳娜嘻嘻哈哈地半开着玩笑:“您还是睡床上吧,我一样可以睡在地板上,瓦斯科夫需要女人的安慰。”
瓦斯科夫气得脸红脖子粗,刚要发作,大爷说:“波琳娜啊,波琳娜,上帝让你到这个世界上来,偏偏又不给你安排多一些的男人,没有男人,你怎么活下去啊。”大爷说着在地板上躺了下来。
波琳娜用厌恶的目光看了一眼大爷,对瓦斯科夫说:“对,他说得对,波琳娜没男人是没法活下去。那你们呢?没有女人,你们能活下去吗?没有女人,你们能繁衍后代吗?”波琳娜生气地走进了里屋,把门重重地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