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海沃德也大声问。
鹰眼和两个印第安人都没有作答。他们也一副惊讶模样地倾听着,好像在期待着那叫声的再次出现。最后,他们用特拉华语急切地商量了一会,于是恩卡斯就通过里面那个最隐蔽的洞口,小心翼翼地钻到洞外去了。等他走了以后,侦察员才用英语说: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这儿的人谁也回答不了,虽然我们当中有两个人已经在森林中待了三十多年了!本来,我认为没有一种印第安人或者野兽的叫声是我没有听到过的,可是,这一声叫喊却证明,我不过是个自以为了不起的笨蛋!”
“那么,这会不会是那些印第安战士专为恫吓敌人发出的喊声呢?”科拉问道,她拉下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她的态度镇静自若,和她那焦虑不安的妹妹完全不同。
“不,不!这声音更吓人,更可怕,这不是人的声音。印第安战士打仗时的喊声,一声就能听出,决不会听错!怎么样,恩卡斯?”他又用特拉华语朝回到洞里来的年轻酋长问道。“你看到什么没有?我们的火光透到毯子外面去了吗?”
恩卡斯用特拉华语回答的话很干脆,而且显然很有把握。
“外边什么也看不见,”鹰眼不满地摇着头说,“我们这个藏身的地方还是很秘密的!你们需要到那边洞里去的人还是赶快过去吧,想法睡上一觉。我们得在太阳出来以前就早早动身,趁那些明果人还睡着的时候,尽量争取时间赶到爱德华堡去。”
科拉第一个照着他的话做了,她的镇静的态度使胆子较小的艾丽斯也意识到自己必须听从这一指示。但她在离开这儿以前,低声要求海沃德也跟她们一起进去。恩卡斯为她们掀起了毯子,当姐妹俩回过头来对他的关心表示谢意时,只见侦察员又坐回到那堆即将熄灭的篝火跟前,双手托着腮帮,那模样,显然已陷入了沉思,在思考着那打断他们晚祷的无法解释的叫声。
海沃德举着一支燃着的树枝,给他们这一狭长的新居投下了一道昏暗的亮光。他把树枝放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后,就走到了姑娘们的身边。这还是她们自从离开爱德华堡以来,第一次单独和他一个人在一起。
“别离开我们,邓肯,”艾丽斯说,“在这么个地方,我们怎么睡得着,那可怕的叫声还在我们的耳边响哩!”
“先让我们来检查一下,你们这个堡垒的安全程度到底怎么样,”海沃德说,“过后再谈别的。”
他走到这个洞窟的最里的一头,那儿有一个洞口,它和别的洞口一样,也用毯子遮盖着。他掀起这块厚厚的幕幔,一阵从瀑布那儿飘来的、使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就在他的脚下,河水的一条支流穿过一个深狭的峡谷,这个深谷是水流在松软的岩石上冲击而成的。它形成了一道有效的防线,看来可以抵挡从这一方向来的任何危险。在离他们几十码远的上游,水流直泻而下,闪闪发光,奔腾汹涌,席卷着一切。
“这边是一道难以穿越的天然屏障,”他在放下毯子之前,指着峻峭的峡谷下面那道深暗的急流说,“而前面,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有着忠实、勇敢的人在保卫着我们,因此我觉得,我们没有理由再不听那可敬的主人给我们的忠告了。我相信,科拉一定会同意我的意见的,也就是说,你们两位都需要安睡了。”
“科拉也许会同意你的意见,但她不一定能做到,”姐姐回答说,她在艾丽斯身旁的一张用樟树枝叶铺的床上坐了下来。“即使我们没有听到这种吓人的奇怪叫声,也还有别的原因睡不着啊。你倒说说,海沃德,做女儿的怎能忘掉为她们焦虑的父亲呢?他的孩子在这样的荒野里过夜,冒着这么多的危险,他可是既不知道她们在哪儿,也不知道她们的情况如何啊。”
“他是个军人,他懂得怎样来估计这森林中的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