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一个愿望,怎么还能怀疑!我不是早就答应给你们……”
“你还是向那位能给我们智慧,使我们能智胜这森林中狡黠的恶魔的上帝多多祈祷吧,”侦察员冷冷地插嘴说,“大可不必向我们广许钱财,因为你也许活不到兑现的日子,而我也活不到用这些钱的时候哩。这两个莫希干人和我,将尽一切办法来保护这两朵虽然艳丽但不适宜于荒野的花儿不受伤害。而且我们这样做,除了上帝通常给予正直行为的那种酬报外,并不希望得到任何旁的报酬。不过,你得先答应两点,这不仅要代表你自己,而且要代表你的朋友们。要不,我们不但救不了你们,反而把自己也给坑害了!”
“哪两点?你说吧!”
“第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得保持安静,就像这沉睡的森林一样;第二,我们带你们去的地方,要永远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一定竭尽全力和大家一起信守这两个条件。”
“那跟我走吧,我们白白地在浪费时间了,这时间,可像一只受伤的鹿心房里的血一样宝贵哩。”
尽管天色已经愈来愈暗,海沃德还是能看出侦察员那焦急的神态。他跟着他的脚步,赶紧朝他的同伴们逗留的地方走去。他们走到那两个焦急等待着的女子跟前,海沃德简要地向她们介绍了他们这位新向导的情况,并且告诉她们,必须时刻严加注意,不管遇到什么惊惧的情况,都要保持安静,不能出声。虽然海沃德这一番吓人的话使人听了胆战心惊,但由于他那真诚而感人的态度,加之眼前的情况又如此紧急,她们终于鼓起了勇气,准备经受这次意外的、不同寻常的考验。她们毫不迟延,默默地让海沃德帮着下了马。当他们迅速地来到河边时,侦察员也已经把其他人召集到这里,他用的是明确的手势而不是语言。
“这些马怎么办呢?”侦察员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大伙未来的行动全得听他指挥了。“要是把它们杀了再丢进河里,那又得浪费时间了;把它们留在这儿吧,又等于告诉明果人,他们用不着走多远就可以找到它们的主人!”
“那就松开僵绳,让它们在林子里随便走吧。”海沃德大着胆子建议说。
“不,最好还要骗一骗敌人,让他们相信,他们得有马一样的速度才能追上我们。对,对,这一定可以哄他们一下!钦加哥——嘘!什么东西在摇那棵树?”
“是那匹小马。”
“这匹小马无论如何得先杀了。”侦察员低声说,伸手就去抓这匹灵活的牲口的鬃毛,但是小马轻易地躲过了他的手。“恩卡斯,你的箭!”
“住手!”被判处死刑的小马的主人大声喊了起来,不管别人都是低声低气的。“饶了米利安的小驹子吧。它是一匹忠诚的母马的优秀后裔,它不会存心伤害什么的。”
“当人们为上帝赐给的惟一生命而斗争时,”侦察员坚决地说,“就连自己的同类,也不见得比林子里的野兽更宝贵哩。要是你再要多说,我就只好把你留给那班麦柯亚人来处理了!恩卡斯,把弓拉满,我们可没有时间再射第二箭啦。”
他那威胁语气的低语声还没停歇,那匹受伤的小马先是前腿腾空,用后腿直立起来,接着就一头倒在地上。钦加哥奔上前去,敏捷地在它的咽喉处拉了一刀,随着顺手把这匹正在挣扎的小马猛力推人河中,让它顺着水势往下游慢慢淌去,它那临死的喘气还能听见。这一看似残酷,但完全必要的行动,特别是那猎人和莫希干人的沉着而又果断的动作,使这几个旅人深深感到,这正是一种对他们眼下身居险境的可怕警告。两个姑娘打着哆嗦,互相偎依得更紧了。海沃德站在他们的旁边,在这蒙上一层神秘面纱似的阴森森的林子里,他一只手本能地抓住了那支已从枪套中抽出的手枪。
两个印第安人却毫不踌躇地拉住了马缰,把那几匹受惊的、不愿走的马都拖到河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