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法朗吉大厦是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傅立叶(一七七二——一八三七)幻想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宿舍。
②一种用果汁、香料、茶、酒等制成的混合饮料。
“我也知道,有重大影响,可是请你说说看: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败坏一个十岁小姑娘的名誉,——是环境迫使他这么做的吗?”
“这又有什么呢,严格地说,大概也是受环境影响,”波尔菲里说,态度高傲得令人吃惊,“对一个小姑娘的犯罪行为,很可能用‘环境’来解释,甚至非常可能。”
拉祖米欣几乎气得发狂了。
“好吧,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这就给你解释,”他吼叫起来,“你的睫毛所以是白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伊凡大帝钟楼①高三十五沙绳,而且我能解释得明白,确切,进步,甚至还带有自由主义色彩,怎么样?我承担这个任务!喂,要打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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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伊凡大帝钟楼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始建于一五○五——一五○八年,一六○○年接高。钟楼高八十一米。一沙绳(俄丈)等于二一三四米。
“好,我打赌!咱们倒要听听他怎么解释!”
“哼,他总是装模作样,鬼东西!”拉祖米欣高声叫嚷,跳起来,挥了挥手。“跟你说话,不值得!他是故意捉弄人,罗季昂,你还不了解他呢!昨天他站在他们那一边,只不过是为了愚弄大家。上帝啊,昨天他说了些什么啊!可他们却高兴得不得了!……可他能这样谈它两个星期。去年,不知为了什么目的,他想让我们相信,他要出家去作修士:一连两个月坚持说,他要这么做!不久前又突然想要让人相信,他要结婚了,结婚的一切东西都已准备就绪。连新衣服也做好了。我们都已经向他道喜了。可是不但还没有新娘,而且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不过是空中楼阁!”
“这你就是说谎了!事先我是做了一套衣服。因为做了新衣服,才有了哄骗你们的想法。”
“您当真是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吗?”拉斯科利尼科夫很随便地问。
“您却认为不是吗?您等着吧,我也会让您上当受骗的,——哈,哈,哈!不,您要知道,对您我要全说实话。由于什么犯罪啦,环境啦,小姑娘啦,由于所有这些问题,现在我倒想起您的一篇论文来了,——其实,对这篇论文我一直很感兴趣。《论犯罪》……还是叫什么呢,题目我忘了,记不得了。两个月前在《定期评论》上拜读了您的大作,看得津津有味。”
“我的论文?在《定期评论》上?”拉斯科利尼科夫惊讶地问,“半年前,我从大学退学以后,因为看了一本书,的确写过一篇论文,不过当时我是送到《每周评论》报去,而不是投寄给《定期评论》。”
“可是被《定期评论》采用了。”
“因为《每周评论》停刊了,所以当时没有发表……”
“这倒是真的;不过《每周评论》停刊以后,与《定期评论》合并了,所以您那篇论文两个月前就登在《定期评论》上了。您不知道?”
拉斯科利尼科夫的确一点儿也不知道。
“怎么会呢,您可以去问他们要稿费呀!不过,您这个人性格真怪!离群索居,像这样和您直接有关的事竟会毫不知情。这是事实,不是吗。”
“好哇,罗季卡!连我也不知道!”拉祖米欣叫喊起来。
“今天我就去阅览室,借这一期杂志来看看!两个月以前的吗?日期呢?反正我会找得到!真有你的!可他什么也不说!”
“不过您怎么知道那篇论文是我的?这篇文章的署名只是一个字母。”
“是偶然知道的,而且是前两天才知道的。通过编辑;我的一个熟人……我非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