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监视?”我说道。
“这我就没有深追下去,”温米克推诿地说道,“若要深追就和我的办事职责不相称了。我只是听说,因为在老地方我时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什么可靠的情报,我只是听来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我手中接过烤叉和腊肠,把老人家的这份早餐齐齐整整地放在一只小盘子中。他没有把早餐端给老人家,而是先走进老人家的房间里,取出一块干净洁白的餐巾,把餐巾系在老先生的下巴上,又把他扶得坐好,再把他头上戴的睡帽取下放在一边,这一来老人显得精神起来。然后,他才把这份早餐端到老人面前,非常小心地放好,说道:“老爸爸,你一切都好吗?”老人家精神愉快地答道:“很好,约翰,我的儿子,很好!”这时无须言谈我明白老人家还没有穿好,本来还不能见客,所以我就装得没有看见,反正对这一切我都装得完全不知道。
“你说我住的房子受到监视这件事(其实我也曾经有过怀疑),”我等到温米克回来对他说,“是和你已经提到过的那个人有关系,是不是?”
温米克的表情这时很严肃。“根据我所知道的,我并不能担保就是说的那样,我是说,我不能担保一开始就是那样,不过有可能是那样或者将会是那样,或者,可以说大有那样的危险。”
我很清楚他必须对小不列颠街保守信义,所以在讲的时候也有所节制。其实他对我已是格外恩典地超出了范围,告诉我本来不可以讲的事情,我只有对他感激,而不能再逼他讲得更多。我面对火炉思考了片刻,然后对他说,我想问他一个问题,如果可以回答便回答,如果不可以回答便不回答,因为如果他认为对那就是对了,我相信他。他停下了早餐,两臂交叉一起,又把衬衫的袖子紧了一下。他有个看法,待在家里不穿外衣显得更舒适。他又向我点点头,意思是我不妨把问题提出来。
“有一个坏家伙康佩生,你听到过这个名字吗?”
他又点起头来,并用点头来作答。
“他活着吗?”
他又点了一下头。
“他在伦敦?”
他又对我点了一下头,把他那邮筒似的嘴抿得紧紧的,然后又点了点头,才继续吃他的早餐。
温米克说道:“现在你的问题提完了,”他加重语气地说着,而且又重复了一遍,以引起我的注意,“昨天我听到了那些话之后,我就想到我该做的事。我先到花园里去找你,没有找到你;我又到克拉利柯公司去找赫伯特先生。”
“你找到他了吗?”我心情十分焦急地问他。
“我找到了他。不过我没有提到什么名字,也没有谈什么细节。我只是让他知道,只要他晓得在你住的房子里或者在你住处附近住着这个人或那个人,他就得要注意,最好乘你在外面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把这个人或那个人搬到外面去住。”
“他一定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