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那时通过你的话我知道康佩生也到了沼泽地上。根据我的看法,我一半认为他逃出来是因为对我的恐惧,不过他并不晓得我那时已到达了岸上。我四处找他,终于找到了。我砸烂了他的面孔,又对他说:‘现在不管自己会怎么样,我也要挺而走险,把你拖回水牢船。’要是后来不发生士兵来的事,我就会拖着他的头发游回到水牢船上,我这一手弄他上船是不需要士兵帮忙的。
“自然,这件事最后又是他讨了便宜,因为他的品质原来是好的。他为什么逃跑?因为我打他,有谋杀他的心,所以他被逼得半疯了,所以对他的惩治是轻的。我则被戴上了手铐脚镣,重新审判,判成终身流放。亲爱的孩子和皮普的朋友,现在我回来了,也就无所谓终身流放了。”
他又讲得热气腾腾,取出手帕擦脸擦手,和刚才一样。然后,他从口袋中慢慢地掏出一团烟草,从钮扣洞里抽出烟斗,缓慢地把烟丝填进去,开始拍起烟来。
“他死了吗?”沉默了片刻我问道。
“亲爱的孩子,你说谁死了?”
“康佩生。”
“他要是活着,就会希望我死,这是肯定的,”他眼中闪着凶狠的目光说道,“我后来就再没有听过他的消息。”
赫伯特拿起铅笔在一本书的封面内页上写了些字,又轻轻地把这本书递给了我,这时普鲁威斯正站在那里抽烟,两眼注意着火炉,我便读着他写的字:
“郝维仙小姐的弟弟叫亚瑟,康佩生就是当年假作赫维仙小姐情人的那个家伙。”
我合上书,对赫伯特微微点了点头,便把书放在一边。我们谁也没有讲话,都凝视着站在炉边抽烟的普鲁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