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会成全我的好心啰。”我说道。
“唷,”温米克摇着头答道,“这可不是我干的交易。”
“这也不是你的交易场合。”我说道。
“你说的这就对了,”他说道,“这句话才是中肯的。皮普先生,我得戴上思考的帽子来,深思熟虑一下,我想你要做的那些事都得一步步地办。司琪芬先生,即司琪芬小姐的哥哥,是会计师,又是代理商。我要么先去拜访一下他,然后再给你办。”
“那就谢谢你了,感谢你一千次一万次。”
他答道:“不必谢我,我倒要谢你呢。因为虽说我们之间的交往是私下的,是个人的,不过得提一下,我从新门监狱带来的蜘蛛网,这事倒可以将它们清除掉了。”
我们又谈了一会儿同样的内容,然后回到城堡。这时,司琪芬小姐正在烧水沏茶,而老人家的伟大任务是烤吐司。这位老人家是位绝顶好的人,看他专心一致地在干着他的事儿,两眼盯住吐司,只怕连眼睛都会被热气融化的。我们这一顿晚餐绝不是徒有其名的,而是准备得实实在在的非常丰富。老人家准备了一大堆奶油吐司,都放在顶层炉格架上,慢慢地烤着,以致我只能看到吐司堆,而看不到对面的老人家。司琪芬小姐沏了一大杯茶,香气扑鼻,连住在后宅的猪也被香气熏得激动起来,咕咕地一再表示它也希望能享受这一美餐。
国旗已经降下,炮也已经放过,此时,我感到非常的舒适,好像城壕有三十英尺宽三十英尺深,把我和伍尔华斯外面的空间完全隔绝了一样。整座城堡一片静寂,如果说有任何东西在破坏这安静的环境,那就是约翰和司琪芬小姐两扇小机关门时开时合,就好像是患了抽筋的毛病,刺激着我的神经,使我感到不太舒服,不过没有多久我也就习惯了。我看司琪芬做事那么井井有条,纹丝不乱,由此得出结论,她一定每个星期天晚上都来这儿沏茶。我看到她别了一根古典式样的胸针,上面有一个女人像,直鼻梁,不太漂亮,旁边还有一弯新月,不禁怀疑,这怕是温米克送给她的一份动产吧。
我们把全部吐司都吃完了,又喝了大量的茶,人人都感到暖和和、油腻腻的十分开心。特别是老人家,简直像野蛮部落的一位于干净净。刚涂过油的老酋长。休息了一会儿,司琪芬小姐便动手洗茶具,那副样子就像一个贵妇人,把洗碗杯当成了游戏,所以一点也不失体面。今天那位小女仆不在,看来是星期天下午回家去享受天伦之乐了。洗毕,司琪芬小姐又戴上手套,我们大家围火而坐,温米克说道:“现在让老爸爸给我们读报吧。”
老人家取出眼镜时,温米克对我说,他读报完全是习惯,因为大声朗读报纸新闻会给老先生带来无限的乐趣。温米克对我说:“我也用不着向你告罪了,因为老人家取乐的方法并不多,老爸爸,你说是不是?”
“对极了,约翰,对极了。”老人家看到儿子问他,便这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