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次去到伦敦镇,吐-路-噜-路
吐-路-噜-路
我被人家欺骗一顿。
吐-路-噜-路
吐-路-噜-路
当然,从我个人希望变得聪明的愿望出发,我非常认真地把这篇诗作背熟。回想起来,我也并未对这篇诗作的成就产生疑问,不过有一点,我过去和现在都认为其中的“吐-路”太多了,这对诗总有些影响。那时我渴求获得知识,所以请求沃甫赛先生能够赐一些精神食粮给我充饥,他也乐意接受我的请求。结果,他把我当成舞台上的傀儡处理。我被用来供他骂、供他抱、供他相对落泪、供他威胁、供他捏、供他刺、供他全身乱打,所以我不得不赶忙谢绝了他的教导。即使这样,我已经被沃甫赛先生在诗兴的激愤中弄得伤痕累累。
凡我知道的东西,我都要想尽办法让乔学会。我这话听起来挺好听的,所以我不能说一遍就算了,应当表白一番。其实我是想使乔不那么无知无识,不那么粗俗平常,使他在日常社会中有身价,而且少挨埃斯苔娜的羞辱。
沼泽地上的那座古炮台就是我们读书写字的地方,我们的文房宝贝是一块破了的石板、一支半截头的石笔,不过乔还要再添加一支烟斗。我深深了解,在我的教导下乔根本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因为这个星期学的东西,下个星期他又忘掉了。不过,他坐在炮台旁抽起烟来的那种神情比在任何其他的地方抽烟更显聪明智慧,颇有一种学者的气度,仿佛他觉得自己在学问方面已有大幅度的长进。我多么希望我亲爱的老伙计真的如此啊!
坐在古炮台那里不仅心旷神信而且顿感静穆。那边河中的点点风帆高耸过河堤,移动而去;落潮时分,行舟又仿佛都沉入了水底,行走在河谷之中。只要我一眼看到水上的船只张满白帆缓缓而行,我的脑际便浮现了郝维仙小姐及埃斯苔娜的身影;只要那夕阳开始西斜,映照着云朵、船帆、苍翠青山或是船边吃水线,她们的身影也会浮现在我的脑际。郝维仙小姐、埃斯苔娜、那奇怪的宅邸、那古怪的生活仿佛和每一件美丽的自然景物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一个星期天,乔高兴地享受着他的烟斗,特别夸大地说他“实在笨得可怕”,所以我不得不让他停学一天。我在炮台的土堆上躺了一会儿,用手托着下巴,想从高高云天和远远河水中寻找郝维仙小姐及埃斯苔娜的痕迹。我眺望着一片景致,最后下定决心把那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有关她们的念头讲出来。
“乔,”我说道,“你不认为我该去看看郝维仙小姐吗?”
“嗯,皮普,”乔缓慢地思考着问道,“去看她干啥?”
“乔,去看她干啥?难道不可以去看看她吗?”
“你自然是可以去看她的,”乔说道,“不过这里有些问题要考虑。你去看望郝维仙小姐,这一点不错,但是她会想到你去是为了想要东西,期望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乔,你不认为我会告诉她我不是去要东西的吗?”
“我的老弟,你可以这么说,”乔说道,“不过,她可以相信你,同样也可以不相信你。”
乔感到自己说得十分中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用力地抽着烟斗,不再重复,以免重复反而减弱他语言的作用。
“皮普,你应该明白,”乔停了一会儿,感到他的话对我已起了作用,便又说道,“郝维仙小姐对你可算是慷慨的了。郝维仙小姐那么慷慨地给了你钱以后,特地又把我叫回去叮嘱我说一共就那么多。”
“是的,乔,我听到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