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他继续说,“没有严肃认真的态度,在这个世界上则什么也不可能干成,在被我们称为受过教育的人中间,其实很少能找到持这种态度的人;我想可以这么说,他们做工作和办事情,或者从事艺术,是的,甚至在娱乐时,都只知道以一种自卫的方式去进行。有的人活着就好像是读一捆报纸,仅仅是为了读完了好得到解脱,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游览罗马的一个年轻的英国人,一天晚上他在一个社交场合非常心满意足地告诉大家说,他今天一天就参观了六座教堂和两个美术馆。有的人愿意了解和认识各种各样的事物,而且恰恰是跟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事物,他没有注意到,如果人们只是张着嘴大口喘气,那是不能充饥的。当我结识一个人时,我立刻要问的问题是:他在从事什么工作?他怎样从事这项工作?有什么结果?根据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也决定了我终生对他的兴趣有多大。”
“您也许过分严厉了,亲爱的叔叔,”我随即说道,“有一些好人,本来您能够对他们有所帮助,可是您却撤回了您的援助之手。”
“难道可以责怪这样的人吗,他曾白白地在这些人身上付出了自己的劳动?人们在年青时多么不喜欢有一些人,当他们许诺要带我们去参加丹纳依德①和西西佛斯②的社交聚会时,他们还以为是邀请我们去参加一次愉快的游戏会呢。谢天谢地,我总算摆脱了他们,如果他们中的一个人不幸地来到我的范围内,我会设法以最客气的方式把他请出去:因为恰恰是从这些人那里人们才能听到最尖刻的责难,他们抱怨世界局势的混乱,他们抱怨科学界的浅薄,艺术家的轻浮,诗人的空虚,除此以外,他们不满的东西还多得很。他们根本不考虑,正是他们自己以及一群与他们相同的人不肯读专门按照他们的需要写的书籍,对于真正的诗歌他们一无所知,甚至一件优秀的艺术作品只有当别人对它有偏见的时候,才能够得到他们的赞许。不过请您让我们中断谈话吧,这时既不是责骂的时候,也不是抱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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