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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6  ★★★收藏章节〗〖手机版

15.2 任意的起动

根据上述前提,阿那克萨哥拉设想世界的原始存在类似于由无限小的质点构成的尘粒,其中每一个质点都极其简单,只具有一种特质,因而每一种特殊的质都体现在无限多的个别点中了。考虑到这些点是同一个整体的性质相同的部分,而该整体又与自身各部分性质相同,亚里士多德就把这些点称作“同类的部分”(homoeries)。

然而,如果把所有这些点、这些“事物的种子”的原初混合等同于阿那克西曼德的原初质料,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后者(即所谓“不确定者”)是一个绝对单一而且独一的质团,而前者则是不同质料的聚合体。诚然,对于这个不同质料的聚合体,人们可以说对于阿那克西曼德的“不确定者”所说的同样的话;亚里士多德就是这样做的,他说:“它可能既不是白的,也不是灰的、黑的,或别的颜色的;它无味,无嗅;一般来说,它作为整体既没有量的规定性,也没有质的规定性”。阿那克西曼德的不确定者与阿那克萨哥拉的原初混合的共同点就这么多。然而,且不论这些消极的共同点,它们有着积极的区别,即原初混合是聚合体,不确定者是统一体。阿那克萨哥拉至少靠着他那关于“混乱”的假设而在这一点上优越于阿那克西曼德:他不必从一推导出多,从存在者推导出生成者了。

当然,在他主张的种子的完全混合中,他必须允许一个例外:“奴斯”当时并不存在,而且归根到底至今也没有同任何事物混合。因为,只要它曾经同一种存在者混合,那么,通过无限的分割,它必定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了。这个例外在逻辑上是大成问题的,尤其是考虑到前面叙述的“奴斯”的物质本性,它简直是某种神话式的东西,显得十分武断。然而,按照阿那克萨哥拉的前提,它却有着严格的必然性。精神和所有别的质料一样,是无限可分的;不过并非通过其他质料而分割,而是通过它自身。当它自我分裂时,它一边分裂,一边又聚合为或大或小的颗粒,并且保有它万古不变的量和质。在这一瞬间,在整个世界上,在动物、植物和人身上,那种是精神的东西,一千年前也是精神,而且并不增多或减少,尽管分配有所不同。可是,无论它在哪里和一种别的基质发生关系,它在那里决不会同后者混合,相反可以任意把握后者,随心所欲地推动和移动后者;简言之,支配后者。世界上只有它在自身中包含着运动,也只有它具备自主性;它通过推动基质种子来表明这种独特禀赋。然而它把它们推向何方?或者,一种没有方向、没有可寻之迹的运动是可以设想的吗?精神凭着其冲动发生作用时是随机性的吗——有如它在什么时候碰撞、什么时候不碰撞是随机性的一样?

总之,在运动中起支配作用的是偶然,是最盲目的任意性吗?——我们在这里就要跨进阿那克萨哥拉最神圣的思想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