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狮子狗本来在屋角的筐里卧着,这时慢慢朝主人爬过去,行动很吃力。它的后腿拖拉着,尾巴拖在地上。它去舔主人的手。
“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
“这狗。它有什么毛病?”
“兽医也搞不清是什么病。是一种麻痹,他说可能是脑脊髓膜炎。但这病症正在消退。它不久就会好了——是不是,我的卡尔罗?”
这狗的尾巴轻轻颤了一下以示赞同。它那悲凄的眼睛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它很明白我们在谈论它的病。
“这病是突然发生的么?”
“一夜之间。”
“多久以前?”
“可能有四个月了吧。”
“很奇怪。很有启发。”
“你觉得这病说明什么问题么,福尔摩斯先生?”
“它证实了我的一种设想。”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这对你也许是猜谜游戏,但对我却是生死关头!我妻子可能是杀人犯,我儿子时刻在危险中!福尔摩斯先生,千万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一切太可怕了。”
这个大个子中卫,从头到脚发起抖来。福尔摩斯把手放在他胳臂上安慰他说:
“不管结论是什么,恐怕对你也是难免痛苦的。我一定尽力减轻你的痛苦。目前我还不能多说什么,但在我离开你家之前我可能给你明确的答复。”
“但愿如此才好!请二位原谅,我要到楼上去看看我妻子的情况有无变化。”
他去了几分钟,福尔摩斯再度去研究墙上挂的器物。主人回来了,从那阴沉的脸色看来,他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他带来一位细高黄脸的侍女。
“多罗雷思,茶点已备好了,"弗格森说,“请你照顾女主人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病很重,"侍女大声说道,两眼怒视着主人,"她不要吃。她病很重。她要医生。没有医生,我一个人和她呆在一起感到害怕。”
弗格森眼带疑问地看着我。
“如有需要,我愿尽力。”
“你女主人愿意见华生医生吗?”
“我带他去。我不要征得同意。她需要医生。”
“那我马上同你去吧。”
侍女激动得微微颤栗着,我随她走上楼梯,走进一条古老的走廊。在尽头有一座很厚实的铁骨门。我瞧着这门心里说,要是弗格森想闯进妻子的房间可不那么容易呢。侍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那沉重的橡木门板在折叶上吱吱地打开了。我走进去,她立即跟进来,回手把门锁上。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显然在发高烧。她神智半清醒,但我一进来,她立即抬起一双惊恐而柔美的眼睛,害怕地瞪着我。一见是生人,她反而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躺在枕头上了。我走上前去安慰了两句,她就安静地躺在那里让我诊脉量体温了。脉博很快,体温也很高,但临床印象却是神经性的,而不是感染性的热病。
“她这样一天,两天地躺着。我怕她死去,"侍女说。
女主人把她那烧红的俊美的脸朝我转过来。
“我丈夫在哪儿?”
“在楼下,他想见你。”
“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后来她似乎神智开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