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上帝和其他人不同,不是因为害怕和恐怖,他把上帝想象成为高高大大俊美的老人,上帝是至高无上的,是世界的创世主。之所以世间依然有假、恶、忍,是因为:“他太忙了,人世间每天都要有许许多多的新生命莅临。
铲除邪恶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不信就等着瞧。
“有一点我不太理解,干吗要弄出个什么耶稣来,我真想象不出他有多大用,一个上帝就足够了。上帝的儿子根本就上不了帐,我觉得上帝是水生的……”伊佐尔特一直沉默着想心事。偶尔才叹息一声说:“噢。是这样……”“你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我自言自语呢……”
他又举目遥望黑色的风景,长叹一声:
“生活是多么美好呀。”
我十分赞同地附和道:
“是啊,很美好。”
我们就这样肩并肩地静坐在伏尔加河旁,任时光匆匆流逝,从黑夜坐到黎明。
伏尔加河水流在夜幕下如黑色丝绒带般奔流着,与天空上的银河带遥相呼应,几颗大星星发出璀璨的光芒,在这个神秘幽远的夜色中,我们陷入了无限的遐想。
远处草原上的云层呈现出粉红色光辉,朝阳女神已经拉开了大门,展示着如孔雀开屏般的美丽。
“太阳真奇妙呵。”伊佐尔不失时地含笑自语道。
正是苹果花开的时节,材里处处是一片片粉红色如雾如烟的云团和带苦味的香气,乡村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了这种香气,以前那股特有的油烟和大烘味儿也被冲谈了。
数不清的苹果树披着节日的盛装,从村里一直延伸到田间,仿佛迎接什么盛大的节日。
春风习习,朗朗明日,躁动了人的心绪,微风掠过花海,花枝轻柔地摇曳出阵阵簌簌的声响腐化整个乡村被亮蓝色的海水淹没了,并吹动起一片片的涟漪。
美丽的夜色中少不了夜莺的鸣唱。
白天的鸟儿们疯狂的啾叫,高空的云雀也柔情地撒给大地美妙的歌喉。
节日之夜,姑娘和年轻女人们倾巢出动,在大街上闲逛,她们也像小鸟一样不停地歌唱,脸上露出慵懒、醉人的微笑。
我们的伊佐尔特也在微笑,也是醉朦朦的,这些日子他瘦削了,眼睛深陷却更如清秀俊美,像个神明了。过惯夜生活的他每天都是白天睡觉,傍晚才半梦半醒,神情恍惚地走上街头。
为此,库尔什金野蛮而友好地嘲笑他。他面带愧色、无可奈何地笑笑说:“嗨。别提了。
有什么办法?”
然扣又兴奋地说:
“总的来说,生活充满甜蜜。你们不知道生活是多么地温情脉脉。语言是多么的沁人心脾。那些美妙的话,让你至死都难以忘怀。要是人能死而复生,你会最先记起这些话。”
“你就等吧。早晚有一天那些丈夫们会来打你的。”堆堆尔也友善地警告他。”
“打吧,也该打。”伊佐尔特倒是有个天上确认识。
村里每晚的必备节目之一就是米贡那优美动人的嘹亮歌声,他真是有歌唱的天才。他的歌声伴着夜莺的歌唱,弥漫了整个村庄和伏尔加河上空。
为了他这点儿好处,村民们甚至饶恕了他白天的恶行。
周末晚上我们的小铺前就会聚一群人,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了,每周必到的有:苏斯罗夫、巴里诺夫、克洛托夫、米贡等人。他们坐下来一边谈论一边思考,走开几个人,又走来几个人,一般来说都要到半夜时分才肯散去。
有时也碰巧来几个醉汉往这儿折腾一通,主要以退伍兵可斯金为代表,他吵得最欢,每次都是援胳膊,挽袖子,像只好斗的公鸡。虽然他只有一个眼睛和缺了两个指头的左手,但这并不影响他嗄嗄地大喊大叫:“堆堆尔。这个混蛋民族。土耳其教。我得问问你,为什么不去教堂?呵?为什么?你这个异教徒。坏家伙。你到底算哪种人?”
大家嘲弄地逗着退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