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越来越没儿了,面包店也快经营不下去了。最近常常发生些可气的事情。有些人很不自觉,经常拿走柜子里钱,有时候弄到没钱买面粉的份上。
捷里柯夫揪起那缕儿可怜的小胡须无可奈何地说:“完了,我们快破产了。”
他的私人生活也变得很糟,娜斯佳怀孕了,脾气大长,整天鼻了,脸不是脸,像一头野猫撞来撞去,那双绿眼睛里充满了怨气。
她使劲儿往安德烈身上撞帮,帮意无视他的存在,此时的安德烈忍气吞声地给他让开路,望着她摇一摇头。
捷里可夫也向我诉过苦:
“这些人也是有点像话。太随便了,没有不拿的东西,我买的半打袜子只一天工夫就全拿没了。”
他的家庭也遭遇了不幸,父亲因为怕死后入地狱得了精神抑郁症;小弟弟整日喝酒玩女人;妹妹变得冷若冰霜,看来她和红头发大学生的恋爱没有什么好结果。我经常看见她哭红了双眼。心中更增加了对那个大学生的厌恶。
捷里柯夫的事业也很难支撑下去了,从袜子这个小事儿就可以看出,大家是多么不体应该这个善良人的义举呀。他苦心孤诣地想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太艰难了,他周围那些得到救助的人们不但不关心他的事业,反而去摧毁它安德烈别无所求,他只希望大家能够友善地对待和他的画业。这个可怜的善人呀。
我觉着我喜欢上玛丽亚了,我还喜欢面包店女店员娜捷什塔社尔巴托娃,她有着健康的肤色和妩媚的笑容。
不论怎么说,我开始恋爱了。我这可不算早熟,无论年龄、个性还有我“丰富多彩”的生活都“逼着我接近女人。我渴望异性的温情,哪怕只是友谊的关後也行。我渴望向人倾诉我自个儿的心事,太需要有人帮我理清纷乱的思绪了。
有生以来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那些个把我看成“璞玉”人们,并不能触动我的心灵,我不会对他们倾诉衷肠。
要是我讲了他们不感兴趣的话题,他们立刻就会阻止我:“嘿。算了,算了,别往下讲了。”
最近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古利普列特涅夫被捕入狱,押到了彼得堡的“克罗斯特监狱。
这个消息是从老警察尼基弗勒那儿得知的。那是个早晨,我们在街相遇,他还是一副老样子,胸前挂满奖章,庄严的神情就像刚刚走出阅兵场,见了我敬个冖就走了。没走几步他主不停下来愤怒地冲我吼道:“咋晚古利普列特涅夫被抓了……”他挥挥手,转过头小声说:“他完了。”
我看他狡诈的眼睛里好像闪动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