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铺显得又小、又暗、又脏,加上店主年事已高,更显得具有狄更斯笔下的那种气氛。店主站在柜台后面的一张办公桌边,把目光从眼镜架的上沿向我投过来。
“这位先生晚上好!您买点儿什么吗?”
我说:“可不可以看一看橱窗里的那一幅小油画?”
“那当然,先生请。”他在橱窗后面瞎摸了一会儿,取出那幅画来,急急忙忙地抹了抹灰尘,然后才递给我。
我仔细地观察着这幅画:“这画卖多少钱?”
他要的价钱显得有点过高了。老店主见我有点犹豫,就从我手里把画接过去,并用食指在画框上抹了一圈。他劝我还是买下这幅画:“我并不是漫天要价。这幅画一点不出名,但您得注意它的镜框,黄杨木的,纹理又细又密,雕刻精美,还是17世纪的真品呢!”
回家后我把画挂了起来,驱使我去买这幅画的动机,是基于一个古怪的预感,就是我占有这幅画后也许能“打破魔咒”,可以不再做那个怪梦了。但事情完全不是如此,做这个梦的次数更多了。
我决定解开这个謎。于是几星期后的一天,我带着画又走进古玩店,老板一见显得有点慌张。
我说:“还记得我买的这幅画吗?”
“当然记得。”
“我在搞建筑学方面的研究,”我大言不惭地说道,“所以上次我要买这画。后来我才想起,您也许知道画上的这座房子是不是还在?”
老人搔了搔脑门,抱歉地说:“可惜我并不知道。”后来他眼睛一亮,道,“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我买这画的地方,不知对您是否有所帮助。”
“那太好了!”
“请等一下!”他拿过一本厚厚的老式帐簿,急忙翻阅起来。他停住了,自己看了一会儿,又说,“对,我想起来了,那是在一个叫做芬顿沟的地方所举行的一次拍卖。我觉得那家人是破了产,什么东西都拿出来卖。有几件好东西,但我只买到了这幅画。”
“您有那家人的地址吗?”
“呃……记不准确,不过那是泰晤士镇上一座很大的房子,在当地非常有名。”
“泰晤士镇?”我知道这个镇名,却不太清楚它在什么地方。
“一个小镇,距离牛津市大约——20公里,就在泰晤士河边。”
我带上这幅画,几经周折到了泰晤士镇。除了一条宽得异乎寻常的“大街”之外,这个镇很象在英格兰南方的那些我所熟知的集镇。正如古玩店老板所说,芬顿沟很容易就找到了。离镇上大约1公里,有一座在牛津郡很常见的石头房子,匀称坚固结实。
听到门铃,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牛仔裤走了出来。我又演了一出建筑学研究戏,并把卷起的那幅画拿出来给她看:“店主说是在这儿的拍卖场上买的。您知道这房子还在吗?”
她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在这儿还没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