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瓦彭号宇宙飞船同时肩负着商项不同的任务。它从地球来到星云,对它中心的双星,尤其是较小一颗星做近距离观察。星云本身是人类已知的最强烈爆炸的产物。大约在公元前2946年,就已经发生了爆炸。爆炸光在公元1054年传到地球。中国宫廷天文学家和基督教会史书对此都及时作了记载,但以中国天文学家的记述更为可靠。爆炸光亮得连大白天都能见到,而且时间持续长达二十三天之久。它的光虽然在远离地球四千光年之外,却远比金星的光还要亮。
当20世纪的望远镜对准了那剧烈爆炸发生的地点时,只见剩下的只有一对双星和星云。独特的是,双星中较亮的一颗星表面温度很高,根本没有光谱线,却有连续光谱。太阳表面的绝对温度为七千度,而那白热的星表面温度却高达五十万度。它差不多有太阳的质量,可是直径却只有太阳的五分之一。它的密度是水的一百七十三倍,是地球上已知最重的物质——镭的八倍。所以,对它的观察和研究,包括对四千光年光柱进行考察是很值得的。
兰瓦彭号飞到这里就是要进行这种观察和研究。然而,外星飞船为什么来到这里?是负有同样使命吗?
兰瓦彭号飞船上执行日常操作的乘员高度警惕地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神经十分紧张。观察人员因外星飞船的出现这一突发事件而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仍旧执行兰瓦彭号原有任务,继续进行科学考察,另一部分集中对付外星飞船到来而出现的新问题。
雾霭朦胧的巨蟹座星云依旧宁静,但这宁静之中却隐伏着危险。如果地球人与外星人的友谊进程能够建立,那么一个人种就可免遭毁灭,继续发展下去,而且双方都可能因此而大大获益。
如果对方可能危害自己的人种,那么任何一方都不敢返回自己星球上的基地,也不敢轻率信任对方而引来灾难,对双方来说,唯一安全的措施必然是做好一切准备,消灭对方。
如果要和平,又该如何开始呢?
兰瓦彭号飞船上的人需要事实材料,外星飞船上的乘员也需要材料,这是显而易见的。因此两艘飞船之间存在着一种奇怪的休战状态,然而又是箭在弦上的临战状态,两艘飞船都在紧张地观察着、监视着对方。现在总算有了个开头:那个极小的装置漂浮在明亮的太空之中。兰瓦彭号的扫瞄器对准着外来飞般的屏幕,而外来船的扫瞄器也对着兰瓦彭号的视屏幕。
通讯联络终于开始了。
事情进行得十分迅速。托米道尔特是做出百次进度报告的人员之一。他已结束了特殊的考察任务,现在又被委派与外星飞船进行通讯联络。他和兰瓦敦号上唯一的心理学家一起走进了船长室报告成功的消息。
“先生,我们已建立了比较满意的通讯联络。”心理学家说道。看来他很疲乏。“这也就是说,我们对他们几乎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而且也能听懂他们的回语。当然,能否判断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难说了。”
船长的目光移向托米道尔特身上。
“我们拼凑了一些装置,”托米说道,“它相当于一架翻译机器。我们有视屏幕,又有直接短波束。他们使用调频加上其他波束,就如同我们说话中的元音和辅音。我们搞出了一种译码,但它不是任何一方的语言。他们向我们发射调频短波之类的东西,我们便把它记录下来,我们把它变成声音,等到我们发回时,又可把它重新变为调频。”
船长皱起眉头说道:“为什么短波中有波型变化?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们给他们看视屏幕的记录器,他们也把他们的显示给我们看。我发现,他们录下来的是直接调频。”托米仔细解释说,“他们根本不用发声,甚至讲话也不用声音,他们已建立了一个通讯室,我们看着他们和我们通讯。他们那个相当于我们发音器管的部位,看不出有任何动作。他们也不用扩音器,只是站在靠近像是拾波无线的装置旁边。船长,我猜想,他们是用微波来进行我们所了解的那种人际间交流。我认为,他们就像我们发音那样发出短波列。”
船长盯着托米,下结论似地说道:“这意味着。他们有心灵感应。”
“嗯,完全正确,船长!”托米说,“对他们来说,这也意味着我们也有心灵感应。他们可能是聋子,可能根本不懂得使空气中的声波进行交流,看来他们压根儿役想到利用音响。”
船长立即将这一情况储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