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决定在这颗行星上定居,把它作为我们的移民地。
罗伊对饲养动物的热情极高,动物由我从冷冻舱里取出并加以复活,他任命自己是牛与马的司令官,猪与鹅的饲养员,小鸡小鸭的保护者。他陶醉在新工作中,甚至对上级的例行报告也越来越少,后来索性完全停止。说老实话,对这个年龄的密探你还能有什么要求?
我们建造宿舍,播种谷物。我和梅薇丝时常玄森林散步。有一次我们带上食品在瀑布旁野营,梅薇丝松开束发带,波浪般的金发垂到双肩,秋水般的双瞳如此迷人,使我怎么也不能卡H信她竟是密探,但我还得告诫自己注意我们的真正身份。
“比尔。”她低声唤我。
“什么事?”我问。
“哦……没什么。”
她含羞地把身旁的草茎拉来拽上,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我们的手恰好碰在一起,随即互相紧紧相握。
我们久久沉默,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比尔……”
“什么事?”
“比尔,亲爱的,我想……”
我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彼此沉默相对……这时恰好被天上传来的轰隆声打断。
湛湛蓝空又降下一艘宇宙飞船。
埃德沃伦是这艘飞船的驾驶员。他微显肥胖,一头灰发,戴一顶宽边帽,穿着制服呢大衣,自称是某家公司的代表,穿梭于各星球问从事水的清洁与消毒工作。由于我们这里水质很好,不需要他的服务,所以他在对我表示歉意后就准备继续飞往别处。
可是起色失败了,发动机光是吼叫一阵子就熄了火。我检查他的飞船,发现里面的斯芬克司阀坏了。我倒是能用手头工具重造一个,但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多糟糕。”他惋惜地说,“现在只好在这里多耽误一会儿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他难过地望着那艘飞船:“真该死,为什么偏偏会在这时候坏了呢?”
“也许是您用手锯锯过它,它才不那么牢固的。”我边说边往回走。因为检查时我发现了人为破坏的明显痕迹。
沃伦先生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当灭晚上我还截听到他通过无线电发出的汇报。有趣的是,沃伦先生工作的单位并非什么公司,而是中央情报局。
沃伦先生总是拿着相机和记事本,总在四处打探,他很快成为非常杰出的种菜能手。我和梅薇丝始终也没能完成那次谈话。
移民区的建设却日益兴旺发达。在沃伦先生之后,还有不少客人又来到我们这里:一对自称在收集植物果实的夫妇,一位摄影爱好者,还有一位记者等等,其实他们全都是各有关单位派来的秘密侦探。在起飞时,他们的斯芬克司阀也全都坏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骄傲还是羞愧,因为足足有半打密探在跟踪我这个人。他们都是蹩脚侦探,但来后几周内又都一律成为这颗行星的优秀垦荒者。他们的汇报都由原先滔滔不绝的江水逐渐化成潺潺流水,到后来索性干枯断流。
有一个夜晚,移民地突然出现了非同寻常的紧张气氛。所有的无线电接收机都被打开——似乎有极其重要的通知需要下达。我不得不请某些密探合在一块收听并关掉一些接收机,免得发电机过载烧毁。
最后他们关上接收机并开了一个会,直到深夜我还听见他们喁喁不休。第二天一早大家集合在客厅里,脸色阴郁,眉头打结,梅薇丝是这伙人的发言代表。
“有件可怕的事情。”她说,“但首先让我向您公开我们的身份:比尔,我们并不是自己所说的那种人,我们全都是政府派来的秘密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