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员默默地点点头,他检查过我自五岁起的履历,因为比这更早的经历对我已毫无意义,随即就把签证发给了我。
我来到宇航港时,飞船已加好燃料准备起飞,后来我顺利升上太空。当地球化为一个小点并完全消失在飞船后面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孑然一身,绝对孤独。
起飞后50小时,我打算对食品的储存进行例行检查。我突然发现有个口袋外形有些异样。打开后,发现原本装100磅土豆的口袋里,装的却是……一位姑娘!
她是偷渡者!我的嘴巴吓得再也无法合拢。
“怎么啦?”她反而问道,“您倒是说话呀?能帮我一把让我从袋子里出来吗?或者您也可以重新扎上绳子,干脆把这事忘掉。”
于是我搀扶她从口袋里挣扎出来。
这位姑娘身材苗条,楚楚动人,秀丽妩媚,,有一双若有所思的监色大眼睛。她头发金黄,很像喷气发动机喷出的火焰。尽管她的脸蛋弄得脏兮兮的,但依然透出一股灵气。如果在地球上,我肯定愿意为了和她见面而不惜跑上英里的路程。
“就不能给我点什么吃的?”她诉苦说,“从地球开始,除了生胡萝卜,我可连什么东西都没进过嘴。”
我慌忙给她送上夹肉面包并问道:“您来这里干什么?”
“您不会理解的。”当刚她嘴里寒得满满的,好容易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可认为自己也许能理解。”我说。
她走向飞船的舷窗,默然睇视美圈宇宵的满天星斗。
“我在追求自由。”最后她缓缓说、
“是吗?”我将信将疑。
她困乏地倒在我的吊床上。
“也许您会认为这是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她的声调十分平静,“但我常被人家认作疯子。我喜欢在夜间朗诵诗篇,对一些荒唐的雕塑潸然泪下,为一片凋谢的秋叶悯怅小已,也爱面对草叶上的露水浮想联翩。医生说我或许患有精神过敏综合症。”
她闭上双眼,但我完全能够理解:一个人在口袋里连续呆上50小时,又被压在沉重的食品下面,这对任何人来说都难以忍受。
“地球使我烦恼。”她低声说,“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什么官僚主义,纪律约束,贫穷饥寒,还有冷战或热战等等,全都使我精神崩溃……我渴望能和习习柔风一起微笑,在无垠绿野上奔跑,在浓荫匝地的密林中散步,歌唱……”
“但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因为您也渴望自由。”她说,“当然,如果您坚持,我可以离开这里。”
这真是废话!我们身处太空,就是想回地球,连燃料也不够呢!
“您可以留下来。”我无奈地说。
“谢谢。”她说,“您真的理解我吗?”
“那当然。”我说,“不过先让我们弄清某些细节,首先……”
可是她早已呼呼入睡,嘴角边挂着一丝信任的微笑。
我连一分钟也不耽误就搜了她的手提包:里面有五管口红,全套修指甲的工具,一瓶“金星”牌香水,一本平装诗集,还有一枚调查局特派员的徽章。
我本来就这么判断:姑娘们通常不可能那样讲活,而密探又只会那样讲。
我很高兴得知政府依然没有放过对我的监视,在宇宙中我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我的飞船深入到美围宇宙深处,它还算争气,飞得十分出色。发动机从不过热,船体接缝也很密封。
梅薇丝奥黛依是我这位密探的名字,她天天为我准备食物,管理杂务,同时,她在所有暗处都悄悄安上了微型摄像机,弄得到处嗡嗡作啊,但我佯作不知,假装没有听见。
尽管如此,我和梅薇丝小姐的关系还算不错,旅途生活十分愉快。但是有一天船的右舷外突然爆发一片耀眼光芒,吓得我往后一缩,把梅薇丝撞得飞了出去,当时她正在为3号摄像机偷换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