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说:“好伙计,相信您不久就能达到中专水平了,照此下去连拿大学文凭也不在话下呢!”
最后的这句话虽然只是说说而已,不过也并非胡诌,我相信我自己的观察能力,它从来不会骗我。两个多月的时光一闪而过,我的科研成果累累。在单位里当我汇报工作时,大家简直目瞪口呆。
“他似乎长着三头六臂呢。”我听到有人在这样议论我。
“这家伙实在是个怪人,是个超人。”吸烟室里人们的话题也离不开我,“他的精力旺盛得叫人五体投地!”
“真是看不出,”头儿对我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您居然有时间去看电影,兼着一大堆社会工作,还去参加滑雪比赛,滑得比哪个人都快。结果工作上依然取得如此成就!这里面有什么鬼名堂吧?”
“这正好是参加滑雪运动的结果,是新鲜空气的功劳,是它们创造了奇迹!要记住医生的话,我亲爱的头儿!”我答道,也报之以狡猾的一笑。
我考虑目前公开我的秘密为时尚早,还应该再进行几个月的实验。但这时突然冒出一件咄咄怪事。
在某个风和日暖的一天,当我对新产品进行设计时,我发觉自己对着图纸一筹莫展,脑子里空空如也。那一天我怎么也不想干活,而且第二天和第三天又都如此,这实在出乎意料之外。我不得不去检查仪器是否正常,结果证明它并没问题,接着我又怀疑自己也许生了病,但体温表又告诉我体温是36.8。
我枉然地瘫坐在书桌前——困惑难解。眼前的方程式变得极为陌生,无法理解,实际上这些方程就是我自己不久前刚刚推导出来的!
不知出于一股什么力量的驱使,我茫然站起出了门,迷迷糊糊走过大街小巷,来到小酒吧。侍者为我斟酒,一杯又一杯地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是怎么昏昏沉沉回家的。可是一进家门,顿时酒意全消:我的伙计正在桌前,不停地在书写什么!
“您在这里干吗?”我的语气颇为生硬。
“我说伙计,”他居然也这样来称呼我,“您的手稿存在着错误。开头还好,但后来的计算可就出偏差了。”
“什么?你竟敢这么说!”我嚷道。
“现在一切均已改正,伙计。”他仍在微笑,对我的发怒置之不理,“您可以自己来看看。”
我接过以后一看吃惊不小,他说得完全正确:我的的确确犯了错并且被他纠正过来了。
我跌倒在椅子上,他则端坐在另一把椅子中,他的话如同透过大雾传了过来:
“您过去并不常犯错误,但现在嘛……就很难说了。这一阶段我倒在突飞猛进,也许已能和您并驾齐驱,您的所有这些图纸、公式和计算我都了然于胸。这说明仪器除了让我代您睡觉以外,同时还把您大脑中的信息以及知识传递给了我,又把我的一些糟糕品质传给了您!可以说,这台仪器反倒把您变成了酒鬼。不管我们自己愿不愿意,事情已经这样发生。如今只有顺其自然,从今天起,代我去睡觉的应该是您,而由我来工作,一直到我们再次恢复到原来的状况为止。”
我的上帝!他甚至在用我的说话方式对我下达指令,连语气和口吻都是我的!我敢和世界上任何人争辩,但怎么能和自己争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