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有什么问题吗?”他轻声问道。
诺曼叹了口气。“这个小球是我同家里取得联系的唯一希望。它将成为信号枪的能源。发信号时将用掉很多能量,这只小球就会被消耗殆尽。”他环视了周围的一张张脸庞,“假如我弄错目标,我的信号就不会被接收,我就要被丢在这里,也许被永远丢在这里。”
妈妈深表同情。“诺曼,不用担心,”妈妈说,“你在这儿也好啊!我们关照你。”
诺曼眨了眨眼睛。“请放心,”他说,“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包袱。我想,凭我的知识,我在你们这个世界里是可以应付得过去的。”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可是,我将十分想念我所有的老朋友。”
“诺曼,你家里有妻子吗?”妈妈问。诺曼眨了眨眼。
“这一点对你们来说,可能会有点儿难以理解。我们的星球上没有男女之分。旧的思维个体变老,逐渐消失时,新的思维个体便从成熟的思维个体中分裂出来。这有点儿像你们的细胞分裂。请不要忘记,我们通常是没有躯体的。”
诺曼环视了一下这一家人:“甚至在我们从躯体中演变过来以前,我们的体型就已是你们未来发展的那种体型了。”他说。
“那么,诺曼,你们那里的人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呢?”史蒂夫兴致勃勃地问。
“哦,同你们差不多。两只眼睛、两条腿、两只耳朵、两叶肺。可是,我们的大脑已进化成为两个完全独立的部分。你们大脑的每一部分,只控制身体的一半。大脑一受伤,对人就太糟糕了。此外,我们有两颗心脏,这就安全多了,而你们只有一个——太危险了。”
爸爸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大家一声不响地吃饭,每一个人都在想象着那种具有两个大脑、两个心脏的生物。在收碟子洗碗,打扫房间时,史蒂夫笑呵呵地问:“诺曼,你在第五行星上洗碟子吗?”诺曼笑了笑,滑稽地摇了摇头,然后说了声“请原谅”,就向后院走去,来到了他的怪机器跟前。爸爸和格雷戈也借故走开了,留下了史蒂夫和约兰达,要他俩帮妈妈收拾东西。
诺曼再一次检查了沿机器放置的那几个盒子的位置,然后把那个黑色的小球放进一个金属环里,从环里向外引出许多根电线。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像五分硬币那样大的小圆盘。
“这就是我的信号。”他以神秘的口气告诉大家。
格雷戈非常喜欢诺曼那种以假乱真的言谈举止,他问诺曼:“信号枪怎么工作呢?”
诺曼似乎对提问感到高兴:“看见小圆盘上的小孔了吧!”爸爸和格雷戈都点了点头。“每个孔都有它特殊的含义。看,这个孔表明我是谁,这五个连在一起,表明我在哪儿,底下的这一串,表明我的情况;中间的这个图样,是特别紧急信号,通过它,可以要求派遣飞船,前来营救。我开动机器后,黑色小球的能量通过这台装置,并在沿晶体管穿过圆盘时大大加速,小球的大部分能量是在这儿消耗掉的。这种能量的转化,在每一条管子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重复地进行着。”
诺曼依次顺着四个管子,搓了搓手。“这种高能速是你们光速的两倍。在这种速度下,能量就变成了一种特殊的力,就在一刹那之间,被小圆盘上的孔分离出来。现在,这种力能够以超时障的速度传递,而这个时障,有点儿像你们的声障。什么也阻挡不住它,它能够很容易地穿过像地球这样的行星。即使紧靠恒星运动,恒星也只能使它稍稍偏离航向,而无法捕捉到它。”
格雷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像2+2=4那样明白无。然而,可怜的爸爸却两眼出神,好像正为什么真正的问题犯愁。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信号能直接穿过坚硬的岩石、行星和宇宙间的一切东西?”爸爸问。诺曼自豪地点了点头。“哦,那么,”爸爸哼着鼻子说,“人们如何接收它,如何把信号译出来呢?”
诺曼耐心地微笑着。“我们有一个行星,就像你们的木星那样大。它能够把穿过它的这种力记录下来,有点像照相那样。然后信息到达计算机的存储器,在那儿显像,发出指示。”
“要是没人知道你出了事,计算机存储器会自动地开始营救工作吗?”约兰达听了这话,有点儿害怕,气喘吁吁地问。她和妈妈、史蒡夫刚才到了这里,听他们谈话。
“啊,是这样。”诺曼不慌不忙地回答,“当然啰,这要看具体情况,譬[pì]如与我相关的某个思维单元向计算机存储器询问有关我的消息。”
“依我看,这真有点儿冷酷无情。”爸爸生气地说。
“啊,如果你想一想,就一定会发现,我们的联络工作比你们组织得好。我们几乎可以在瞬息间互相直接联系。假如我们的朋友无暇旁顾,而我们又不想打搅他们,我们只需给计算机存储器打个电话,就可以知道有关他们的一切情况,了解到他们的工作、健康和我们想知道的其他事情。”
“哦,真好笑,”约兰达说,“我想,我真不会喜欢有人能够马上了解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