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钉曼逊以及他两个密友的消失成了市镇上几个月来的中心话题。有各种各样的推测和解释,有的荒唐透顶,有的阴森可怕,旧的没有消失,又出现了新的。
在寒冷而阴霾的新年,整个市镇的气氛改变了。没人抱怨贝尔和他的制作,或是对价格不满,但店铺却空荡荡的,连着两三天一个顾客也没有。
曼逊的朋友常常相聚的娱乐室里传出了新的谣言。他们在那里喝酒、发愁,用无事可做的头脑拟想老伙伴消失的原因。于是,一个谣言和另一个谣言连在了一起,又胡编乱造串成一个故事。
那些造谣者说,贝尔是罪犯,为什么呢?曼逊让他出了丑,他就找机会报复。这一切都很明显,只是他干了些什么,怎么干的,就不很清楚了。贝尔十分精明,没留下任何于己不利的痕迹,他的机智是无人怀疑的,但他是有罪的,这一点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怀疑,必须对他绳之以法。
一开始人们嘲笑这些荒诞不经的故事,但人们一遍遍地听到同样的故事,最后,一种细微的种子在他们的头脑中扎了根,他们并不相信,但也许有一点含糊而不情愿的困惑。那些故事被无数次地重复,又讲得那么认真,也许不会是毫无根据吧。人们常常这么想。这并非因为他们相信那么离奇的故事,只是因为贝尔确实是个神秘人物,这一点是谁都不会否认的。他从哪儿来,为什么到这个镇上?他的制作品价格无常,可他的买卖却很稳定,而且还兴旺起来。那些昂贵的钟表被谁买去了?那些非卖品从货架上消失后到哪儿去了?一个人怎么能够一方面迅速而且尽善尽美地制作那些精美绝伦的手工艺品,却同时生产出一批批结实耐用、价格合理的钟表?如果说曼逊与他的伙伴真的在消失的那天谈到过要到贝尔那里去的话,钟表匠可就真应该向全镇作出解释了。一些体面的镇民认为,即使是手艺高超的天才,也不能违反俗理常规。快到春天了,谣言越来越多。事情变得麻烦了,问题也越来越尖锐。
一天,店铺已经关了门,街道上也没了行人,洛克尔敲了敲钟表匠店铺的后门。贝尔正在工作间里,往常这个时候,他总是在那里。耽搁了一会儿,他打开了门。
“贝尔先生,你一定知道镇上的传闻吧!”门一开洛克尔就直截了当地说,“你和我都知道那是愚蠢的,但镇上其他人都开始相信了。有人说要到你的店起来质问关于曼逊失踪的事。”
贝尔丝毫不为之所动,“我的店铺天天正常开门,我乐于回答任何有道理的问题。”
“但你得想法保护自己。这事的背后有曼逊的朋友,他们想找你麻烦。他们也许会在晚上破门而入。”
“镇民们能允许这样做吗?”
洛克尔犹豫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人想看到你遇到麻烦。但是曼逊的朋友们把一切都搞乱了。人们听到的故事太多了,不知道哪些该相信,哪些不该相信。他们被搞糊涂了。”
“于是我就得害怕那些无法无天的暴徒?”
“也许就是这样。你得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洛克尔先生。”贝尔说道。他没再说什么,关上了门,洛克尔听到门上插销的声音。
他们那天深夜来到店铺,整整11个人,还有一些人留在外面,房前房后都有。
“我们来要你解释我们朋友的事情,贝尔。得不到满意的解释,我们是不会走的。”一个人站到了钟表匠的面前。
“说实话吧,贝尔,你要是逼我们,我们有办法让你说出来。”另一个人边说着,边用手杖敲打着展柜上的玻璃。
贝尔低头看看他,接着又一个接一个地打量下去。他举起手来指着门口,“你们还是出去的好。”
“要走得你走,没错,我们是不会离开的。”第一个人说。
在贝尔挑战性的愤怒的目光下,其余的人低声重复着第一个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