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们不能把猎物带回未来,这具尸体就得留在它原来死去的这个地方,以便昆虫、鸟和细菌能像原来一样得到它。一切原封不动,尸体留下,但你们可以站在它旁边留个影。”
两个人想了想,还是摇头放弃了。
他们沿着金属走道走回机舱,精疲力尽地瘫坐在靠椅里。他们扭过头盯着那死去的巨兽,那纹丝不动的肉丘。在那热气蒸腾的甲皮上已经有奇特的鸟儿和金色昆虫在忙碌了。
机舱地板上传来的一个声音使他们一愣。艾克尔斯坐在那儿颤抖着。
“我很抱歉。”他最后说。
“站起来!”查维斯叫道。
艾克尔斯站了起来。
“出去自个儿呆在走道上。”查维斯说,他用来复枪指点着,“你并没回到机舱里来。我们要把你留在这儿!”
莱斯普兰斯抓住查维斯的胳膊:“等等……”
“你别管!”查维斯把胳膊挣脱出来,“这个傻瓜差点儿害死我们。不仅如此,不,瞧瞧他的鞋!他跑到走道外面去了,这可毁了我们!谁知道我们会被罚款多少!上万美元的保险!我们保证过没有人会离开走道,他离开了,噢,这个该死的笨蛋!我不得不报告政府,他们会吊销我们的旅行许可证。天知道他对时间、对历史做了什么!“
“想开点儿,他不过惹了点儿麻烦。”
“我们怎么知道?”查维斯吼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全都是一个该死的谜!
滚出去,艾克尔斯!“
艾克尔斯摸索着衬衣:“我可以赔偿一切。十万美元!”
查维斯盯着艾克尔斯的支票簿啐了一口:“出去。那头怪物就在走道边上,把你的胳膊伸进它嘴里去,然后你才能回到我们这儿。”
“那是发疯!”
“那怪物死了,你这笨蛋。子弹!子弹不能留下来。它们不属于这儿,它们可能会改变什么。这是我的刀,把它们挖出来!”
丛林又活跃起来,充满了古老的骚动与鸟鸣声。艾克尔斯慢慢转过身去盯着那堆远古的废物,那梦魇与恐怖之山。过了好半天,他才像一个梦游者一样,沿着走道蹭了过去。
五分钟之后,他回来了,浑身发抖,胳膊直到肘部都被浸红了。他伸出双手,每只手都握着几颗钢制弹头。然后他倒下去,躺着一动不动了。
“你不该让他做这事。”莱斯普兰斯说。
“我不该?这话说得太早了。”查维斯碰碰那一动不动的身子,“他死不了,下次他就不会这样打猎了。行了。”他疲倦地对莱斯普兰斯晃晃拇指,“启动,我们回家。”
1492——1776——1812. 他们擦净手和脸,换下已经板结的衣裤。艾克尔斯又起来活动了,一言不发。查维斯瞪着他足有十分钟。
“别看我,”艾克尔斯叫道,“我什么也没做。”
“谁知道呢?”
“不过是跑出走道,鞋上沾了一点儿泥,仅此而已——你想让我做什么——跪下祷告么?”
“我们或许需要祷告。我警告你,艾克尔斯,我还可能宰了你。我已经准备好了枪。”
“我是清白的,我什么也没做!”
1999——2000——2055。机器停下了。
“出去。”查维斯说。
房间像他们离开时一样在那儿,但又和他们离开时不尽相同。同样的人坐在同样的桌子后面,但人和桌子又和以前有所不同。
查维斯警觉地环顾四周:“这儿一切都好吗?”
“好极了。欢迎回家!”
查维斯并没有松懈下来,他好像在察看空气中的微尘,阳光透过一扇大窗户照在那上面。
“好了,艾克尔斯,出来。别再斗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