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松了胸前的羽毛,设法掩饰自己的疑心。“他们怎样来喂养这些小鹰?”
泰勒看上去很疑惑。“用当地的鸟兽,啮齿动物,蛇,我这样想的。同你的抚养方法一样。”
“然后他们也能像我一样被赋予人的性格吗?”
泰勒避开了这个问题。“不,不,当然不,我们不能那样做,因为那时他们还没有彼此结伴。艾尔太空的全体人员将使用像爱瑞拉。萨滨斯人那样的机器人或玩偶。”
“我明白了。”
他们为什么不用啮齿动物或手中操纵的东西去喂养她?
为什么允许她具有人的个性!他们确实能够预言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不愿意去猜。
“另一个问题。”
“在营帐中,帮我拨出冻僵的脚趾,雯。”
“我只想知道,如果只有我,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雄性萨滨斯人?”
“病毒无法产生,我们已告诉过你了,你不是一直在听吗!”
“不,不,我现在记起了。你们人类给了我良好的教育。
非常好的,尽管这样,我希望你能教我说英语。
“亲爱的,没有时间了,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他梳理着她的颈羽,然后转过身冲下山去。当然,那儿没有路。这是他们每晚必做的事情。他们来到一个较高的山路上,向峡谷四处巡视。这峡谷是一个文明场所。她在这儿喂养小鹰,每年两三次,已是二十年的时间了。没有精子,多亏了病毒,使她每年春季也都怀了小鹰。她要教自己的孩子语言,以及她所知道的知识。
她和泰勒每天晚上都要在峡谷巡视。尔后,她在他上面飞行,而他步行回到营帐,她总为他滑倒而发愁,也时常责备他,告诫他小心一些,她说峡谷中的环境适合于鹰的生存,却不适合像他这样的半失明,在土地生存的人类生活。
上帝,她爱上了他。
她单足跳上了一块高高的岩石,张开翅膀,依靠风的力量使自己飞了起来,从山的侧面飞走了。山谷忽明忽暗,峡谷幽深,黑的很厉害,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黑色。大气支撑着她继续向上飞行,她仿佛觉得艾瑞本身就是一个梦,这个梦穿越了美丽和痛苦,她总也不会从其中清醒过来。
她该做些什么?泰勒为什么对她说谎?确实,她无需付出感情。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人和鹰永远也不会结合,除非她要依靠文瑞生活作为爱瑞拉。萨滨斯种族的母祖,她自身就反对爱人。泰勒也没有使她产生他会回报她的爱的想法。
他是她学习语言的指导者。不,他没有创造鹰语,是爱瑞拉计划中其他人创造的。她恳求他们教她读英语,在她经过好几周的请求,恳求,以致于最后气愤地不再请求之后,他们才指派了泰勒。
第一天,他就像一个有许多天赋才能的人一样冲进了实验室,他对她说:“吱吱,吱吱!”其他刚来的人总是害怕鹰,但是泰勒很轻松地就和她开始交往了。
“你打算教我吗?”她问道。
泰勒笑了。‘他们告诉我说你有一系列的思想。“
到最后,他既没教她艾瑞语,也没教她英语。他用艾瑞语和她谈话,有时用他苯拙的口舌,有时是在电子模拟器的帮助下进行的,这和鸟的声音很类似,仿佛机器有嘴一样。
但是他为她读一些东西听,他给她读爱的故事、人类阶级,还有神话故事。
也许,这件事就如同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一样简单,同瑟主恩眼睛的颜色一样。他的客人轻松愉快的幽默,他管理他周围空间的方式,仿佛他是实验室的惟一所有人,而她却是客人。
一天,他一直在读一个故事给她(是从意大利语翻译过来的一篇故事,是关于在天堂中两个热恋者的故事,他们所受到的惩罚也令他们记起了许多快乐)。听时,她总是看着他,发出了幸福的声音,这声音掺杂着叹息和笑声。他停止朗读,轻轻地微笑着。看着她,发出疑问。
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说什么。后来,泰勒伸出手,用手背拨弄着她颈上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