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星期日的深夜,当美洲虎牌汽车在夜色中消失,贺克尔斯来到暖房里渐渐恢复他崩溃的神经时,那个主意忽然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注视着兰花,看到它的触须已经粗得像男人的大拇指,忽然一个令人欣慰的幻觉闪现在他眼前,他仿佛看到哈莉塔大婶在怪物的缠绕中挣扎着,难以逃脱那食人花的束缚。是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罪恶。当无助的侄子失魂落魄地来到现场时一切为时已晚,警察接到他惊慌失措的电话赶到时会看到这是一场可怕的事故。毫无疑问,会进行调查,但看到贺克尔斯如此的悲痛,验尸官的鉴定也会温和得多……
他越考虑这个计划,就越满意。他看不出任何破绽,只要兰花合作就行。而这点当然会是最大的问题。他要给那个生物进行系统训练。它看上去已经够凶恶的了,他必须给予它一个与外表相称的本质。
考虑到在这方面没什么先例可寻,也无权威可以请教,贺克尔斯做的工作也算是想当专业了。他用鱼杆挂一块肉悬在兰花范围之外,等那东西猛地甩出触须来抓肉。每到这个时候就出现一种依稀可辨的尖叫声,贺克尔斯也搞不懂它怎么会发出这种叫声。他也弄不清它的感觉器官长在何处。这又是一个谜,未经细致的检测无法解开。也许,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哈塔大婶会有短暂的机会来发现这些有趣的事实——不过她恐怕没有时间向后人公布这些了。
毫无疑问这个怪物要对付它的牺牲品是够强大的了,它曾经将扫帚从贺克尔斯手中一下抢过来。尽管扫帚柄本身体积不大,但木头碎裂的“咔咔”声却使训练者的薄嘴唇上露出笑意。他开始更加友好体贴地对待婶子了。从任何方面来讲,他都确实是个模范侄子。
当贺克尔斯认定他的诱导术已使兰花进入所需状态后,他想试试能否使用活物诱饵,这个难题使他踌躇了好几个星期。这段时间一上街看到猫啊狗啊的他就仔细打量,但最后他放弃了这个主意。理由很特别,他大仁慈了,以至于无法将这些用于实验,哈莉塔大婶只好做第一个试验品了。
他在实行计划之前让兰花饿了两个星期,这是他所敢冒险的最长期限——他不想让那东西身体衰弱——只是想吊起它的胃口,以便使计划实施更有保证。于是,在将热茶端回厨房,坐在哈莉塔大婶雪前烟的上风头时,他似乎漫不经心他说道:“我有些好东西想让你看看,大婶,我一直想给你一个惊喜,它一定会让你乐死的。”
他觉得,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但大致的意思说出来了。
大婶把雪茄从嘴边拿走,吃惊地看着贺克尔斯。
“好啊!”她吼道,“奇迹无处不在!你在搞什么鬼,小混蛋?”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把所有的气体都从他肺里压了出来。
“你绝不会相信,”贺克尔斯恢复呼吸后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它在暖房里。”
“哦?”大婶说道,露出一脸困惑。
“是的来看看吧,它一定会引起轰动。”
大婶喷了口烟,显得难以相信,却跟上贺克尔斯,不再问什么了。两条忙着咀嚼地毯的阿尔赛狗急切地望着她,半站起身来,但她一摆手把它们赶开了。
“好吧,孩子们。”她粗声粗气地命令道,“我一会儿就回来。”可贺克尔斯并不这么想。
那是个漆黑的夜晚,暖房里的灯都关着。他们迸房时,大婶大声说道:“天啊,贺克尔斯,这个地方怎么像是屠宰场,我还是在巴拉西亚射杀大象时闻到过这种味道。我们找了一个星期才找到它。,”
“对不起,大婶。”贺克尔斯边道歉边把她推进一片阴森之中,“我在用一种新的肥料。这种肥料有最神奇的效果。再往前走一再走一二米,我要给你一个真正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