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玛蒂说:“现在,我要去理发,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说着,她把钱装进口袋里,开始收拾包。
“你当然可以走了,让你在这儿呆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哈利说着话,站了起来,把门给她打开了,她顺着楼梯又是一晃一晃地下楼去了。哈利站在门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忖着。
理发师的手艺不错,但仍不值35美元的价。直至玛蒂尔走出理发店,她仍不能搞清楚为什么这个雇佣警察、理发师以及其他人都认为她很肮脏呢?
om她气喘吁吁地站在电梯旁,四下望了望,并没人跟踪她,或许现在他们藏得更为隐蔽了吧!
她想去做些事,以此来证明她绝不是他们所想像的那样,她该做些什么呢?
哈利站在桌边,桌上是这星期以来所堆积的材料,大部分哈利还未曾动过。时隔一小时,但他的脑子里仍然挥不去玛蒂尔的影子,她太不同寻常了,还有那个难看的钱包,崭新的钞票。
办公室对他来说,一下子变得很抑郁,他需要到外面转转,他去什么地方套得到一些线索呢?对,她说要去理发店的。
电器商店里陈列着许多日本进口的电视,还有电话机。玛蒂尔悠闲地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商店总是把最贵重的商品放在最惹眼的地方,有些类电视机的确很吸引人——你可以在角落里先调一个频道,同时不影响你看另一个频道的节目。有些电视节目可以输入电脑中,效果更好——但玛蒂尔对此一丁点儿也不感兴趣。在她有固定职业时,她也并非经常看电视。
她应该买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对电话,她似乎十分感兴趣,她也知道:她想要的那种电话也并不比别的好,再说,即使她买了这种自拨号的电话,她又能给谁打电话呢?
商店里还售有电唱机,在她吃饱肚子,感觉现实生活确实不错时,玛蒂尔会常常去梦想的不是未来生活,而是过去的生活。她过去常常在梦想未来的生活,但梦想与现实差距很大,相反,现在她要睡觉时,她会坐到床上,回忆起过去的日子:朋友对她亦不如从前,他们似乎唾弃她。
她所做的梦大部分与跳舞有关,玛蒂尔喜欢去跳舞。大部分周六,她都忙于准备晚上去俱乐部跳舞。俱乐部停业后,他们还跳舞吗?玛蒂尔也不知道。
这音响设备的确不错,在一排排的音响当中,玛蒂尔最看重的是这种手提式“迪斯科”唱机。去年夏天,大街上,许多孩子一边听这种唱机一边滑旱冰,她试听了摆设中的一台,其效果的确不错,真的很好。
她开了价,开始数钱,她有足够钱去买这台质量不错的手提式唱机——有可独立使用的扩音器,中长波接收器。自从罗斯离开WFIL电台后,这种中波收音机便落价了。她伸手把电器从架子上拿下来,她忽然意识到她根本拿不动这么多东西。
“夫人,要帮忙吗?”
玛蒂尔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雇佣警官——好像是叫哈利——从她身后走过来。玛蒂尔想拒绝他提出的帮助,他一步步地向她走来,她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中闪着蓝光,她不知为什么对他十分信任,甚至有些依赖感。她略带歉意地说:“谢谢你。”他给她把电器取下来,径直走到柜台前。“你今天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去吗?你还是买个东西把它们装到一起吧!”
玛蒂尔站在那儿,嘴巴拢不上,她的喉咙又一次哽咽了,他说话的口气很真诚,不像是在讽刺她。
她耸了耸肩:“我事先还真没想到这点。我根本搬不动,你说是不是?”
这个售货员是个非常漂亮的黑肤色女人,年纪与玛蒂尔仿佛,她刚为一位顾客服务完看了一眼玛蒂尔。她转向哈利:“你好,她是你的朋友吗?”哈利摇了摇头,“不,她是我的顾客,我起先错怪她了,现在我正尽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