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地几乎想喊出来,她忽地产生一种无以名状的压抑,但似乎这种意识给她带来更多的快乐。她怎么可以忘却从前的日子,但很快她又从往事的回忆中回到现实。
在这铺着地毯的房间里,尽管她很想转转把灯打开,把热水器打开,但她没有,而是走进了浴室。浴室比她想像的要大一些:大型号的浴盆、洗脸盆、白瓷器皿、白瓷砖、白天棚到处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好像处在雪景之中。不过,室内真的相当暖和。打开热水器,响了两声之后,浴室内就热气腾腾的。
她擦了擦眼,想找块香皂。这儿当然不会有,因为这是常住性的旅店,并不是寄居地,她得自己去买一块。
现在她的思维又是一转,回到今天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上,那就是:这个钱包里究竟会有多少钱呢?
回到卧室,她坐在床前,摸出钱包,它又不断地涌出一张张钞票。她拿出一张又一张,就这样钞票不断地涌出来……
几百美元的现金。在这时,她耳朵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停下来,几分诧异后,她意识到她的耳朵没冻坏。入冬以来,她的耳朵没有冻坏,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她忽地注意到:这堆钱要比钱包厚好几倍,钱包也变薄了,只是变化非常不起眼。她压抑不住心头的一阵窃喜,自言自语道:“这是台兑钱机,噢。上帝,你终于给我机会了。”
她心生一计,很快地又从脑海里消失了。
她应该有节制地用钱,最好为将来做打算,或许这就是将来的生活。我会永远过上这种生活吗?她甚至怀疑自己已死了巳生活在天堂里。但她并没有死,因为她仍能感觉到身体,仍能感知疼痛。也许因为她有机会偷,但并未去偷上天才赐予她这个神奇的宝贝吧!这时她心里充满了更多的骄傲,而不是什么高尚。不过,这种好事会有多少?会维持多久呢?
她不知道。
她也无法知道。
她自语道;“还是梳理一下,找份工作吧!”这样即使花光了钱,也不会流浪街头。但要找工作就得有衣服,像样的衣服,漂亮的鞋,一个名副其实的手提包,而不是纸拎包。此外还要有足够的材料,这样老板才能录用。有了相当可观的稳定职业,现在她应该去买些必需品,但去哪买呢?
小时候,也和其他小伙伴一样有过梦想,身带兑钱卡,随便出入渥纳梅克店。现在这梦离她不远了。她马上会成为一个人物,一个被别人刮目相看的人物。
她在镜中打量自己:满脸污秽已被热水冲洗掉了;眼泪又顺着脸流了下来。她的嘴唇在颤抖着。尽管没有肥皂,她还是跑回浴室又擦了擦脸,洗了洗手。她尽力做每件事情,毕竟那儿还有卫生纸,她可以用卫生纸擦干后晾干。然后再手捋了捋头发,她得收拾一下自己。
屋内有一台便宜的闹钟,也不知道它走得准不准,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才9点30分。她深知早晨9点30分实在挺早。她不敢确信、商店是否开着。但过一段时间就会看到。
哈利沿着楼梯走了一层又一层,为了保持体形他情愿这样锻炼,走一段路、坐一段电梯。在每层楼,他都停下来,看看售货员、经理,认真地检查一遍一切安全措施,然后再前行。尽管他并不直接负责这一切,但他还是愿意在开工之前把一切安排稳妥。当然,他心里也深知这其中也包含一定的自我满足意识。有了工作就有一种责任感,并感觉自己的重要性。很快就退休了,城市规划是否真正意识到一个人的价值呢?
他坐电梯回到主厅,又进行了最后的巡视以享受开业阳光的照射。他被眼前的一切感染了。这个月主要卖些日本货。店里又增加了许多摆设品,细微的改观。这些都足以把顾客带入购买的氛围。
在服务台,女士们准备好为顾客查询的工作。他随手记下让吉尔看守的这层楼。上次他们受到了表扬。因为有位女士差点把她的手提包落在街口。他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把这座城市的犯罪分子驱逐出去,但他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
哈利踱步到大理石楼梯前,顺着楼梯他可以来到办公室的阳台。像平时一样,他在楼梯的最上端停下来,靠在宽广围栏上。他一想到主人在阳台上览其国土时,不禁笑了。此时此刻,他就是提纳梅克的主人。第一个顾客已经出现在两层玻璃门外,是在他的王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