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帮助我,”加斯顿说,“我会死的。”
“请原谅,先生,”雷克斯说,“但是对于我们机器人来说,死亡并非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件,我们干脆称之为‘关机’,最后总还会有人重新来打开我们。如果没人的话,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是对人来讲完全是另一码事!”
“这一点我不知道,先生。人会有什么感觉?”
“怎么这样说话!主要的是你别飞走?我还要买些东西。”“先生,为了这点小买小卖我浪费了许多时间了。”
突然,加斯顿想出了个新主意。
“我想这次买卖会使你高兴的,我打算买下你现有的全部存货。“
“这是个代价很大的决定,先生。”
“我的信用卡不成问题,你先算一下总价。”
“算好了,先生。”雷克斯说,然后又从加斯顿的皮夹子里拿出张支票,打印上总价并递给他签字。加斯顿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签下自己姓名的大写第一字母。“我把商品放在哪儿?”
“就整排地垛在旁边,然后,再去运这么多来。”
“整套整套的吗?”
“不错。这得花费多少时间?”
“我先得回仓库,把积压的定货送去,然后再尽快地回到这里,大约要化三天工夫,至多四天,只要我的主人不另外给我编制新程序。”
“这么长吗?”加斯顿倒抽了口冷气。
他本来希望,当机器人往返于仓库与沼泽地之间,一天内上十次地搬运货物时,那么肯定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并飞来了解出了什么事。
但是一次得化三到四天——这就不行了。
“我改变了主意,”加斯顿说,“别把货物卸在这儿。我请求你把它们作为礼物送给我的朋友,朋友的名字叫马丁费恩。”
机器人记下了马丁家的地址,又问道:
“也许您想附张便函在礼物里面?”
“你不是说机器人没有权利传递信息吗?”
“不过对附在礼物上的便条,那是另外一码事,只要它上面的内容是无害的。”
“那当然,”加斯顿说,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你记下来并交给马丁,就说我的迷你式飞行器在埃维尔国家公园坠落了,我没有如愿以偿地折断两条腿,只折断了一条。”
“就这些,先生?”
“还要添上,我准备过一两天在这儿死去,如果这对他并不造成太大麻烦的话。”
“写好了。现在只要道德委员会同意以上内容,我就把它和礼物一齐送去。”
“什么道德委员会?”
“这是个非正式的机构,它指导机器人,使我们不至于受骗去传送重大甚至机密的消息。再见,先生,祝您成功。”
机器人飞走了。加斯顿的腿痛越发厉害,他也更加焦虑不安:道德委员会能通过他的便条吗?如果送去了,马丁能猜到这便条并非在开玩笑吗?如果猜到了,又得化多少时间来救援他呢?加斯顿想得越多,就越为他的前途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