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爬到又一座沙丘的顶上,心里简直是怒火中烧。都怪那个该死的联邦调查局,只要那些自由行动主义者们稍稍施加一点压力,他们就会卑躬屈膝。由于没有注意到一条随心所欲制定出来的实验禁令,他的研究资助金便被取消,使他陷入困境。
第一个也就是真正的理查德阿尔特沃特挽救了他——也挽救了他的科研计划。虽然新的实验设备将安装在阿尔特沃特所拥有的众多实业大楼中的一座大楼之内,但实验有了充足的资金,仍然可以由“遗传学开发公司”控制。全部资助中附带一个条件,一个秘密的协议,即在阿尔特沃特死后,尽最大努力用单细胞繁殖的“克隆”方法,成功地实现一次复制。
三年后,就在他的公司的事业达到顶峰的时候,阿尔特沃特意外身亡——在此两星期前,他在人类遗传物质的复制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事实证明阿尔特沃特的预见完全正确,他可以不再被宣告自然死亡了。然而,他的妻子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她霸占了已故丈夫的那个金融王国的统治权,在领导和控制这两方面展露了非凡的能力。她是怎样得知那个协议的,至今还是一个谜。她威胁说要取消关键的研究基金和实验条件,使研究无法进行下去。他又陷入困境。
那男人转身看看离开停车场有多远了,以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他觉得自己刚才就是在这个地方看到人影,就开始寻找有没有人的踪迹。
干这件事究竟有没有意义?他心里又出现了那些烦人的思绪。用无性繁殖造成的复制品最终是不稳定的,由于生长加速,本来制作得十全十美的细胞在六个月内有时会发生癌变。天啊,这些该诅咒的东西无论如何要死去,而且死得更加痛苦。
他寻找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他想:也许我真的患了精神病。便又拖着沉重的两腿往货车那儿走去,尽力把心中的犯罪感驱散。
海风大了起来,掀动着他的衬衫,把沙子刮得满天飞,覆盖了他身后的那一串浅浅的脚印。
热气腾腾的水里,加一点儿井盐,洗一个热水盆浴使她感到浑身轻松。洗浴完毕,这一套空荡荡的大房子又是那么恬静宜人,女人尽情地享用着,躺在床上,把头放在几个斜放的枕头上,枕头套是用丝织品做成的。她的身边摆着许多财务报表,它们是从她那已故丈夫所拥有的众多实业公司送来的。只要她的决策及时而正确,今年的收益肯定是非常丰厚的。忽地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是地板被移动的声音,这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不去理睬,伸直了双腿,让凉幽幽的被单贴在她全身的皮肉之上。
过了一会儿,响声又起,只见一个她所熟悉的身影就在门口站着。
“理查德!”女人惊愕地说着,手中的文件掉了下来。
“我一直在跟着你。”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她装出清白无辜的声音问道。
“那一个并不是唯一的。”他说着走进了房间。
“理查德,你在说些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她紧皱着眉头,一边思索着,一边把那些财务报告收集起来,堆放在床边的一张桌子上。
“无知,这对你来说是不合适的。我所资助的研究所并不只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