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吗?”她先发制人地开口问道。
“我觉得我刚才看见了什么——好像是一个人。”
“那是你头脑发昏。”她说着,侧身走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他高声说着,转身跟上了她的脚步,“你把我也牵连到凶杀案中了。”
女人顿时在原地停下来,从嘴唇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说:“那么,这凶杀案中的那个倒霉的受害者又是谁呢?”
“看在耶稣的份上,别跟我演戏了。受害者是你的丈夫。”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往前走去。走到沙子路与柏油路相连接的地方,她又停下来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丈夫理查德在两年多以前就死了。”
矮个子男人把眼镜往鼻梁上扶了一下,又用一只手梳理了一下头发。“你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知道你的意思?”女人戏耍他似的说着,一点一点地移动脚步走到轿车和运货车之间的地方。
“他们都是活人,都是有思维能力的、活生生的人。”
女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尖抹了抹货车的车身,使那些深绿色的字母露了出来:遗传学开发公司。“你真是一个贪婪的小人,”她转过身,面对他说,“你完全成了你那科学的奴隶,就像理查德是他的生意的奴隶一样。你是睁大眼睛卷人进来的。”她转身从轿车的后面绕圈子走过去,“你是不会罢手的——你没有办法罢休。”
那男的快步走上前去,扬起两只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我没有别的办法。”
“你说得太对了。”女人说着,伸手去拉车门。
“我真弄不明白。”男的自言自语道,眼看着她钻进驾驶室。
他的话使女人想起了点什么。她说:“你结过婚吗?”
男人的脸上掠过一种迷惘的表情,说:“没有,我——”
“那是你根本不想结婚。”
在她把小车倒到公路上的时候,那男的默默地站着。
她扭过头望了一眼,说:“你可以来找我。”
他还没来得及答应,她已经走得不见了。
这女人老是扔下一大堆弄得乱七八糟的人肉,留给他去收拾。现在又一次面临这讨厌的苦差事,那男人感到心里很难受。在第四个理查德阿尔特沃特的两只肩胛骨之间的皮肉里,埋植着一个无线电发射器。但愿从这百多米高处掉到乱石堆上的时候,它没有被损坏才好。在他找到机会把尸体拖回实验室之前,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肯定又会闹出许多棘手的问题来的。
他突然想到刚才似乎有个人在附近监视,于是决定去弄个清楚。他艰难地向前走去,沙子灌进他的休闲鞋,更增添了他对那女人的怨恨,她做事真是太随便了。
他在心里骂着:该死的女人!还有她的钱也该诅咒。他费尽力气,又翻过了一座沙丘。我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呢?全是她和她的地位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