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这一切才结束。当她回过神来时,他已翻过身在一边睡着了。她主要在想,虚拟的性并未使两人完全融为一体。她记起别人告诉过她的了,“这一切就象发生在梦中,”他们如是说。也许,虚拟的性和情欲亢进并没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带来更多的丰富体会了。她在想,他是否也会有种被骗的感觉。
她就那么躺在她的勇士身旁,思忖着:“我到底哪儿做错了?为什么他一定要那样对我?”在她旁边,“内森汉姆”正紧抱着那截扯破了的丝质马裤熟睡,睡梦中他啜泣着,用鼻子蹭着柔软的布料……”
她告诉汉密尔顿医生,“内森汉姆”强奸了她。
“那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她躺在四处都是镜子的诊所的沙发里,医生坐在她旁边,膝上搁着本智能笔记本。她就象宇航员被宇间生命线和地面控制中心联系起来似的,身体的一切反应都被沙发尽收于其中;而吉姆医生则透过那消除疑虑的角质镜阅读着这些信息。她记起了当“内森汉姆”对她采取举动之前的那一刻,她在他眼里看见的闪烁着的狡黠神色。她怎么才能说清其中的不同呢?“他并没有投入其中。在纪想中,一个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但是他并没有投身其中,他只是置身局外嘲笑我而已。”
“我警告过你,他有处于控制地位的趋向。”
“但实际上根本没必要!我希望他处于控制地位。那他为什么非要偷走我总会给他的东西呢?
“你得明白,‘松亚’,对许多男人来说,女人似乎更强大一些。你们女人总是感到被支配而想获得一种‘平等”。但男人们并不象这样看待这个问题,他们在非常地害怕你们:而且任何事情,只是他们为了处于上风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象是有正当理由的自卫了。”
她本该沮丧地大哭,“我知道!但这正是我所竭力想避开的。我以为我们应该把这种负担抛得远远的,我想要一些纯粹生理上的东西……一些很无邪的东西。”
“性并不是一件很无邪的东西,‘松亚’。我知道你相信它是,或者‘应该是’。但现在是你面对事实的时候了。和任何一个人打交道都会涉及到运用手段,谋取权利或者操纵别人。性也不例外。这一点是最根本的,你即使在幻境中也不可能逃避这一规律的作用。因为,一切的关系都是发生在我们的意识里,当然,虚拟环境也是存在于我们的意识中。”他叹了口气,开始看一下有关她的笔记。“我希望你能把这看作是你面对现实的另一步。你并没什么毛病,‘松亚’,你只是不快而已。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许多成年人都或多或少地会有这种忧郁——”
“或者他们自己不承认。”
他那种讥讽的神色又显露无遗了。“好吧,至少在一段时间里,那地方还不错。我们所想要达到的——如果我们的确还努力想要做到什么的话——便是把你痛苦的临界值提高到接近一般水平。我希望你在治疗后把期望降低一些:我想那就是一种成功。”
“很好”,她说,很凄凉的,“主意不错。”
医生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啊!真是太古怪了。你们的经历几乎总是一样:和那人见不得也离不得……你知道,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这种作法非常可笑。‘松亚’,你想听听一点忠告吗?回家去,改变你自己的态度,和你的那个丈夫平心静气地谈谈。”
“我并不想改变我自己,”她冷冷地说,有些厌恶地盯着医生扁平的五官轮廓和那双纤细柔弱的手,他凭什么说她不正常?“我的性行为是什么样的就让它怎么样好了,我喜欢这样。”
汉密尔顿医生和她对望着,在他素来保持医生的安慰神色中居然有一种恐吓:“听着,我将免费告诉你一些东西。”她体内忽然升上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在那一刻,她感到一阵刺痛;一只手举起来,摸到了她的双腿间。她控制住没有震惊地大叫,他却咧嘴一笑,“我一直寻找了许久,我知道。没有那个又高又黑的男人存在……”
他又看着有关她的记录。“你说你被‘强奸”了,”他继续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但你又愿意继续虚拟环境体验。对此,你又如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