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亚丝毫不感到恐惧。她一剑一剑地出击,暗夜里血花四溅……后来这场战斗就象它发生时那般突然就结束了。
那群强盗也消失了。
“我们干掉了五个”,那个学者喘息着,“你三个,我两个。”
她把剩下的木炭踢到一块,然后蹲下来把炭火吹亮。借着火光,他们把那五具尸体拖到屋外空地上。那“学者”的上臂受伤了,血正泪泪流出。松亚也受了几处应外伤,但庆幸的是无伤大碍。最糟糕的损失是他们的木柴,被踩踏粉碎且沾满了血污,不能再用来生火了。
“也许那伙贼不会再来了”,女勇士说道,“我们还能有什么东西价值不只是五条人命呢?”
他笑了一下,“希望如此”。
“我们轮流守夜。”
两人屏住气站在那儿,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但却因为这种刚刚经过锤炼的同盟情谊相互微笑了。强盗没有再来骚扰他们。天亮时分,松亚从小憩中醒来,坐起来杭整着她那浓密的红发。
“你真美”,他一边凝视着她,一边说道。
“你也是,”她答道。
商队旅馆里现在只剩下几具尸体,那伙强盗的坐骑也不见了。店主一家早就躲进了不知在哪儿的安全地方了。
“我准备翻过那座山。”当他们收拾东西时,他说:“到札米亚维亚去。”
“我也是。”
“那我们可结伴而行了。”
他还穿着同样的那件软皮紧身上衣,下面是一条在膝盖以上的宽松的紫色丝质马裤。松亚看着绑在他的上臂的伤口处的亚麻布条。“你什么时候把伤口包起来的?”
“你替我包扎的,谢谢你。”
“我什么时候做的?”
他耸耸肩,“噢,有个时候。”
松亚骑上了利米亚克,微微皱着眉头。他们一起骑马前行,一直到了黄昏。松亚并不健谈,他也很快接受了她的沉默。但是当夜晚来临时,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上宿营,又无法生火:所以,在幽灵四下出没时,双方都因为对方的陪伴而感到庆幸。第二天一早,远山似乎还是离他们一样地遥远。这一天,他们一路上还是未碰见一个有生命的动物。两人还是很少交谈,同样在野地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夜里没有月光,但星星的亮光却刚好可以投射出影子来;周围严寒刺骨。尽管睡觉是不可能的,但两人都不打算再继续赶路。很少有旅人取道这片高原到扎米亚维亚去,折回来的人都是一见这种环境便望而却步的。有一些则在这个荒野里迷失了方向,最终葬身于此。活下来的是那些未敢对抗黑夜里的恐惧的人。他们两个人各自裹着一条毯子,肩靠肩紧挨着取暖,在这片大地和由此产生出的幻象中,仿佛这片死气沉沉的高原上漫着一股邪恶之气。冰在松亚的脸颊上融化时,她流出的害怕的汗水也冰冷冰冷的,她脑子里满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还有多久,”她低声说道,“我们才不用忍受这些?”
他在她身边挺直了肩膀,“我想,一直到我们相处很好时。”
她转向他,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吃惊的愤怒。
“松亚”正和一位治疗专家在讨论这一组的人的罪行。他叫汉密尔顿——但喜欢别人称他吉姆,但松亚总认为监控发生在虚拟环境中的每一个细节是不太可能的。汉密尔顿医生从不出现在那里面,因此每个人都只能在单独会诊时和他见面,而有些虚拟环境——治疗迷则干脆称之为“身体会议。”
“他不应该那么做,”坐在医疗室里的泡沫沙发上,她反驳道。他坐在她旁边,膝上放着本笔记本。“他破坏了我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