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阁下,在当地机场。”
“我去那和他谈谈。奥塔昂上校,我命令你和我一起去。”
“遵命,圣洁的阁下。”
“我们立刻赶过去吧。这件事看过去很重要,但可能未必,我们还是得确认一下。”
他转身朝门走去,奥塔昂跟在后面。他的视线又一次扫过谢恩。他停下来看着那个阿拉格人问道:“这是谁?”
坐在办公桌后的阿拉格人站起来回答说:“阁下,他是一个信使,从里特安那儿为您带来信息。”
拉艾弘转过来看着谢恩说:“我一小时后再收你的信息,我一回来就要。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憧了,圣洁的阁下。”谢恩答道。
“在那之前,尽职做你的工作去吧。你也可以放松一下。”
拉艾弘领先走出了房间,奥塔昂紧跟其后。办公桌后的阿拉格人又坐下继续看他的文件。
透过单向玻璃,谢恩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她坐在那儿。浑然不知一个小时后将发生什么。他们会借助化学药品审问她。当然,这还只是开端而已。在那之后,他们会拿她的身体来做文章。阿拉格人的性格中有虐待狂症。如果任何一个外星人出示一点这方面的证据,他的同胞们就会把它视为一个不当的缺点并因此而杀了他。但是众所周知,如果牲畜受够了苦就会知无不言。而阿拉格人把这种技巧发挥到了极致。任何一个外星人,如果在承受巨大折磨后还不把他本不想说的秘密说出来,那么就算他想寻死都很难。
汗水悄悄地爬上了胸膛,谢恩感觉上身都粘着大衣了。那个女孩侧身坐在那,看上去和蔼温顺,有着披肩的金发,异常苍白的肤色(因为地处这个纬度的缘故)。她最多不过二十岁。谢恩想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以使他不再想象她将要面对的一切。但他无法把头转开,就像一年前看到三角吊钩上的死人后他首创了那个记号,那时他也无法把头转开。
他现在知道原因了,那是因为他心中的狂魔。它源于对那些巨大的类人动物潜在的厌恶和恐惧,他们蜂拥而至。把地球占为己有。他们就是他所服务的主人,在大多数人类饥寒交迫的时候,他们让他吃饱穿暖,故意屈尊向他亲切地问候,就像和动物打交道一样,聪明的宠物为了一个善意的眼神、一句亲切的问候,随时都准备摇尾乞怜。当他想起这些主人的时候,对死亡的恐惧就像一块冷却了的铁制铸模一样压在他的心底,对活活被折磨至死的恐惧也像那块铸模,不同的是它的四周利如刀片。但是与此同时,他心底的狂魔蠢蠢欲动,如果不采取些许行动的话,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而爆发出来。把那些急件摔到阿拉格人的脸上。他怕终有一天,他会像猛狗扑向老虎一样,掐住他的主人里特安——地球第一上校的咽喉。
狂魔确实存在。即使是阿拉格人也知道被他们征服的人类心中存在着狂魔。他们甚至有自己的一个词来表示狂魔。狂魔使一年前被挂在吊钩上的人在绝望中保护他的妻子免受阿拉格人的野蛮虐待。每一天,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因为狂魔的缘故向武装到牙齿的征服者扔棍棒或石头。这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他不可能逃得掉,结局无疑是遭受摧残。在一年前,狂魔就撞击了谢恩的脑袋,试图逃脱出去。现在它又跃跃欲试了。
谢恩情不自禁地看着她,又不能忍受继续看她下去。结束这一切的唯一选择是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阻止拉艾弘归来,阻止女孩受折磨。阻止会把他自己致于死地的狂魔发作。
拉艾弘说他一个小时后就会回来。汗珠像小溪般滴在谢恩大衣下裸露的肌肤上。他的脑筋转得飞快,就像不可控制的心跳一样。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吗?肯定有的,只要他想。他们对付这个女孩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不会向她施虐。阿拉格人毁灭财产是有目的的。如果没有目的,他们不会浪费一头有用的牲畜。他们不会因为她当场被抓这种情感因素而拘留她。她太微不足道了。而他们是很讲实效的。
谢恩很兴奋。他不敢肯定他的计划会奏效,但三年来与阿拉格人近距离接触的点滴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沸腾不已。他走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阿拉格人面前。
“有事吗?”阿拉格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圣洁的阁下。上校司令官说他会在一小时后回来接收我的信息,我应该尽职地工作到那时候,而且,他也说我可以放松一下。”
谢恩用灰黑色的眼睛盯着他,与他的眼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