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过得非常愉快。
弗里莱恩送这个女孩回家,他的掌心住冒汗。他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已如此喜爱的女人,而且至今她仍然是他法定的猎物。
他简直不知道他正在干什么。
珍妮特请他去她的家,于是他们就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她使用一个大打火机点燃香烟,往靠背上一躺。
“您什么时候动身?”她问。
“我也说不清。”弗里莱恩回答说,“大概是后天吧。”
她沉默了一会:“我很难过看到你离开这里。”
接下来又是沉默,然后珍妮特站起来去调制鸦尾洒。当她从房间出去时,弗里莱思望着她的背影。他想:是时候了,他的手已靠近枪袋的那颗按钮。
但是机会已无可挽回地失掉了。他是不可能朝她开枪的,难道你能打死一个你热恋的姑娘吗?
这种已陷入恋爱的想法使弗里莱恩震惊不已,他来纽约是为了打死这个姑娘的,不是为了和她结婚来的!
她端着托盘回来,坐到他对面。以空虚无助的眼神望着不知何处。
“珍妮特,”他下了决心说,“我爱你,”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中含有泪花。
“那可不行。”她抗议说,“我还是个猎物,是活不到……”
“没人会来打死你了,我就是你的杀手。”
她怔怔地望着他,然后不相信地笑了。
“你想打死我吗?”
“别说蠢活啦,”弗里莱恩说,“我还要和你结婚呢。”
珍妮特突然扑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上帝啊!”她呜咽说,“这太意外了……我真害怕……”
“事情全过去了。”弗里莱恩在她耳边安慰说,“你只要想想,我们将来怎样对孩子讲述这段故事:爸爸要去杀死妈妈,结果他们反而结了婚……”
她吻了他一下,然后坐回去又点燃一支香烟。
“让我们着手准备吧。”弗里莱恩开口说,“首先……”
“等一等”她止住了他,“你还没有问过我是不是爱你呢?”
“什么?”
她还在微笑,同时把打火机对准了他。机身下可以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好适合.38口径的子弹。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他跳起来嚷道。
“我没在开玩笑,亲爱的。”她回答说。
弗里莱恩这才恍然大悟:他怎么能认为她是个女孩呢?现在看着她,他这才明白她已远远超出30岁,作为杀手的双重紧张生活,每一分钟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我并不爱你,斯坦顿。”帕特齐格非常温柔地说,她根本没有放下打火机。
弗里莱恩历来是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但就是在这稍纵即逝的片刻他也不能不佩服这个女人能如此出色地扮演一个老实而清纯的女孩,她肯定从一开始就洞悉了一切。
弗里莱恩按下一下按钮,保险已打开的手枪就出现在他手中。
然而可怕的一击却把他扔倒在咖啡桌上。手枪也从无力的指缝间落下了。他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拼命挣扎,看到她还在瞄准。
“现在我可以参加俱乐部了!”在她放松扳机时,他听到了她幸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