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小行星,”总统刚才说,“蕴藏着不少矿藏,有些就在地球轨道附近,我们可以在那儿采矿,这可大大促进经济发展。”丹尼想到这些觉得很高兴。他将来当上总统后,一切都会很顺利,他会和艾森豪威尔一样,有不少时间打高尔夫球。
现在登陆器渐渐下降,向下面的新大陆滑翔而去,不一会儿火星占满了整个屏幕。他紧紧靠着椅背,通过地球上的训练,他知道自己应如何处理。火星越来越近了,在这样近的距离看这个星球让人有种敬畏感,他觉得这里很像是宇宙间最大的“沙之陷阱”。
登陆时,他的坐椅颤动了几下。丹尼等了一会儿,以确定是不是一切都正常,现在是和地球通话的时候了,在激动中他却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他清了清喉咙说:“朋友们,我登上火星了。”
四分钟后他才听到地球上传来的似乎是欢呼的声音,萨利在说什么,可他听不清楚,更糟的事是他似乎把演讲稿也忘在不知什么地方了。站在火星上,他抬头仰望这陌生星球的橙红色天空,又向天边遥望,觉得这边界似乎不够远,这才想起火星比地球小,直径只有地球的一半稍多点,引力也比地球小,所以他觉得自己体重轻了不少。他说了声:“哇!”以克服自己对这陌生星球的敬畏以及某种深深的遗憾,因为好伙伴们无法和他同享这一历史时刻,接着又闭嘴发出了像是“基督”这样的音响。忽然他醒悟到历史将记载下第一个登上火星的人的第一句话,可记下的只是“哇”和“基督”。
“现在我已站在火星上了,”丹尼说,他明白他的讲话应有些煽动性,“我几乎不相信我是在火星上,若有谁在我童年时告诉我,我将登上火星,我会仔细思考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管怎样,现在我希望那些人和我在一起,那些真正有资格参加这次旅行的人。我是说我非常想念他们,也永远忘不了他们,这正是我为什么来到这里,站在这星球上的原因。”这时他记起自己的任务是把美国国旗插在火星上,于是说道,“现在让我们向前,我会让你们稍稍看看火星上的景色。”他原来准备的台词与此不同,是下面这类话语:“有一天,会有其他人来到这里,成为火星公民。”紧张中,他记不起来了,改了词。
他用照相机扫描了火星的奇异景色,又回到登陆舱中。不一会儿,总统和他通话,向他祝贺。此后是和妻子通话,他很高兴又听到了妻子的声音。这似乎不像相互谈话,因为对方的话语总是要过很久才听得到。
宇航局的官员要他乘火星巡游车看看火星上的情况,当然他们让丹尼不要莽撞或冒险。丹尼驾着车在火星上巡游,他很小心,不敢开得太快,因为这里有不少怪模怪样的石头和陨石坑。等他带着采集到的岩石样本回到登陆舱时,橘红色的天空已变得很昏暗,太阳像个光团呆在火星地平线上。
我终于到了火星,他对自己说,但他接着记起那些殒身于火星之旅的同伴,心中一阵绞痛。
这一夜他睡得很好。第二天一起身便与这红色的星球告别,告别前又拍了些照片,搜集了些岩石标本。他希望航天局的科学家问他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时,不要对他的回答过于失望,因为这里的方方面面都不寻常。
他回到飞船中,说了声:“准备出发。”并按了相应的按钮,可飞船一动也不动。
“喂!火星呼叫休斯敦。”他说,等了许久,才听到休斯敦那头萨利的回应。他对萨利说:“我不想这么说,可我准备哪儿也不去了,我要回地球。我是不是应再按那个‘Who sits’按钮,还是按其它键?”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听到萨利的回答,她的第一个词是:“胡说!”
丹尼无论怎么操作,一点不起作用。尽管对控制器发生故障的原因有着各种解释,可哪个理论都解决不了他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丹尼明白他被困在火星上了,不幸中之大幸是:由于现在只剩他一人,飞船上的给养,全由他一个人使用,这些给养能让他坚持到救援人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