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把它放在高脚桌上,并把它靠在墙上。
熄灭了强的灯光,他让我们坐得稍远一点。
当我们坐好之后,他象个魔术师似地举起手说:“注意!”说着以戏剧动作揭开了床单。
我,肯定不只是我,都惊得目瞪口呆。
“天上人”
这是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她的眼睛认真、探索地看着。在她的脸上同时表现着有力、温柔、忧郁、讥讽的表情。
拍摄的肖像并不成功。在框里只有脸部。它很象一个自由印象派画家搞的肖像写生的残片。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画得随随便便,很不准确。
我想起英国画家罗凌斯的话,有一次他说:“画匠也可以很好地画出眼睛,但是要使眼睛传神则非艺术家不可。”
这眼睛象蕴含着千言万语,使人简直不能离开。
当我们看着这张脸的时候,这位不平常的妇女形象逐渐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似乎总有什么新东西被看到。
我们就这样发呆地坐了将近一个钟头,那些烟鬼都忘了烟早已熄灭,全都屏息观看,一丁点儿咳嗽声都没有。连爱说笑的卓娅也不动地方地呆看。
尼基金打破了沉寂。他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轻声说:“怎么样,看够了吧?啊,我要把它包起来了。我看得出,你们能一直坐到天亮,这对我可不太方便了……”他把肖像包进床单里。
逐渐,这种发呆的场面过去了,开始活跃起来了,谈论起来了,抽烟的人又点燃了香烟。
而卓娅吵着跑去开小窗子,一边还说:“谦虚的人,现在您该讲讲她是谁了吧?”
“谁?不知道。现在她的住址我不太清楚。她曾经给了我这张出色的肖像,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对我讲。而且她住得很远……事情在于,在您眼前是真正的、而不是做作的;不是书本上的,而是真实的天上的生物。这个妇女不是地球上的人,而且可能不是我们银河系的……”
黑正方形的秘密
紧接着是一片喧嚷,象是对刚才那一个钟头沉寂的补偿。
大家全都为尼基金的故弄玄虚而不满意。
但是我并不这样认为。当他讲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是那么认真、严肃,这决非是故弄玄虚时所需要的东西。
“静一静,静一静,我再使你们来一次目瞪口呆吧。打开肖像——你们马上就会鸦雀无声。如果你们想知道这一切的话——你们就听;不想知道——就算了。那时你们就更糟,那你们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家都静下来,他又继续讲:“首先请大家不要有那种想法,以为我是愚弄你们,这张肖像对我来说是十分珍贵的,我为它几乎丧失了性命,为此,我也不能开一点玩笑。请大家从头到尾听。
“今年2月20日,我在我们实验站值夜班。在五点以前一切照常。一排排元粒子显微镜计量器不时在咔咔地响着。
“到了五点钟可就出现了不平常的现象。第一排计量器一起同时动起来了。经过三十分钟二十秒,所有五排计量器都动起来了。这可不是错觉,自动记录仪全都作了记录——有材料为证。
“我那时明白了,这些脉冲辐射光来自宇宙的某处,因为地球的运转,辐射是由东往西方向射进来的。被脉冲照射的空间向西移动得比有仪器的空场快得多。但那里是陡峭的山岩,只是在它的顶端平缓一点。我能支配的时间太少了。我到实验室里抓起装有照相底片的箱子(这些底片是专门研究宇宙光的),我把箱子拖到空场的底部。
“我给它系上绳子,另一头系在我腰上,向上面爬去,峭壁太陡了,连凸出的岩石都很少。我至今也不知怎么在那时没跌倒。我把手、脸全刮破了。但是,我还是爬到顶上去了。爬上这地狱的陡壁之后再拖那个箱子,那就轻松得如同儿戏一般了。